姚心萝这一胎有点折磨人,在她知道孩子的存在后,就开始孕吐了,是那种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干呕。除了孕吐,姚心萝还吃不下东西,她爱吃的鱼,现在连味都不能闻。
这么折腾了大半个月,姚心萝不见丰腴,反而消瘦,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把李恒心疼地要命,抱着姚心萝,道:“早知这样,就不该让你怀上。”
李恒并没有多子多福的想法,尤其在经历姚心萝生产之后,他有了避孕的想法,可是寻常夫妻避孕,大多是女方服药。
是药三分毒。
李恒怕药损了姚心萝的身子,断不会让她服用的。也因此,夫妻间行事时,他会格外注意,尽量不会弄到里面去,可是子孙缘,要来还是会来的。
姚心萝扭身抓住他的衣襟,质问道:“你不让我生,你想让谁生?你是不是有二心了?你是不是想纳妾?”女人生孩子是苦,可女人愿为喜欢的男人受这种苦。
李恒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笑问道:“让你生,生足十个好不好?五男五女。”
姚心萝轻啐他一口,嗔怪地道:“你当我是母猪呢?我只生四个。”
“好,你说生几个就生几个,我会努力的。”李恒认真地道。
姚心萝被他这么一逗,转了思绪,没那么难受。冬枝端进来的生姜伏龙肝鸡肉汤,吃了一小半的鸡肉,喝了大半碗汤。
李恒没有二心,也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但是有人却“善解人意”要为他排忧解难。
这个人就是康亲王,他从康城带着一批调教好的绝色美女,已经陆陆续续送了好几个朝中重臣,这次他准备送一个给李恒,送一个给姚敦臻,送一个给梁珏。
李恒是不愿去应酬康亲王的,他想回家陪姚心萝,哄她吃东西,可是康亲王堵住了他回家的路,在这种盛情之下,不得不去一趟。康亲王抬手想要拍拍李恒的肩,李恒并不喜欢让人碰触到他,往旁边闪开,康亲王的手落空。
康亲王讪讪地把手收回,干笑道:“贤侄受委屈,昭和侄女仗着娘家权势,行事太霸道了。”
姚心萝已是第三胎了,可是她没给李恒安排通房,也没给他纳妾,这绝对不是一个贤惠嫡妻的作法。
李恒目光幽深地盯着他,道:“我甘之如饴。”
康亲王噎了一下,继续扯着脸皮,干笑道:“贤侄是个厚道人。”
李恒面无表情地随康亲王进了府,姚敦臻和梁珏已被强邀来了,他们三人就是今天的宾客。
众人宴上推杯换盏,和寻常的酒席没什么不同,等残席撤下,送上新的茶水和点心,真正的戏码上演了,一群身披轻纱、妖娆入骨的女子,扭动腰肢进了厅堂。
康亲王指着舞姬中领舞的三个姿色最佳的舞姬,道:“三位贤侄,这几个美人如何?”
姚敦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淡笑道:“论姿色,尚可入眼,却非吾之所好。”
梁珏正颜道:“美人窝,英雄冢,有志男儿,当把精力放在政事,为圣上分忧,尽臣子之责。”
康亲王送美人的话,被堵了回去,愣了愣,把目光转向一直面无表情,一言不的李恒,笑问道:“李贤侄,你看左边那个穿红衣的如何?”
李恒眯起了眼,打量那个红衣女子。
康亲王摸着胡子,得意地笑了,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不就被美色迷住了,做了个手势,让红衣女子去李恒身边。
姚敦臻神色如常,又喝了口茶水。
红衣女子妖妖娆娆地扭到李恒身边,嗲声嗲气地喊道:“大人。”边喊,手就边往李恒身上去摸。
李恒不等她靠近,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李恒手下用劲,仿佛能听到骨头裂掉的声音。红衣女子两眼翻白,呼吸困难,双手去抓李恒的手,想要掰开他的手解救自己。
康亲王惊恐地问道:“李贤侄,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恒将红衣女子一甩,直接甩在了康亲王面前的桌子上,将一桌的东西全部砸烂,茶水溅了康亲王一身。李恒浑身散出来杀意和戾气,让康亲王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李恒盯着康亲王,“道不同不相为谋。”言罢,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这这这人怎么这么这样?”康亲王手指颤抖地指着李恒离开的方向,结结巴巴地道。
“王爷的‘好意’,吾等皆无福消受。”姚敦臻亦扬长而去。
梁珏深深地看了康亲王一眼,随即起身离开。
康亲王受挫,大骂道:“三个不识抬举的混账东西。”
李恒回到家中,淇儿又在院子里舞动她的银枪。姚心萝拗不过小丫头,已放弃将她培养成淑女了。姚心萝坐在屋里,给同同读书,“……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失而非战也……”
“怎么想起给儿子念兵法了?”李恒笑问道。
姚心萝合上书,笑道:“虎父无犬子啊,纵是纸上谈兵,也得会谈才行啊。”
李恒莞尔一笑,走到姚心萝身边坐下。姚心萝怀着身孕,对气味尤其敏感,立刻闻到了李恒身上那股陌生的胭脂味,眸光微凝,笑容淡了下去,轻轻地咬住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