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气候变化无常,前一刻万里无云,炎炎烈日,下一刻却又乌云密布,暴风骤雨。
随着小腹的渐渐隆起增大,云倾的行动已经有些不便了,太医每日前来问安诊断,唯恐有丝毫差错。五六个月的婴孩,应该已经知道男女了,李太医也是个医术精湛的老御医,所以多多少少也能从心律方便判断出来,但是却从来都不曾说。
云倾也不曾问过,因为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并不关心,凌烨轩似乎也不在意,他只在乎她能否能够乖巧的生下这个孩子,然后母子平安。
但是凌霄殿的宁静却不代表整个皇宫都会如帝王所想的那般风平浪静,因为朝廷上的官员和后宫的那些嫔妃也开始渐渐的注意起了这位小皇后的肚子,偶尔有人猜测,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前段时间赵安就抓住几个下为此事下注赌的小太监,然后当众被扔进了内务府做苦力,罚奉三个月。
可是这样杀鸡骇猴的手段,却只能阻止明地里的议论,却无法杜绝暗地里的人心猜测。
六个月的时间,在经历凌霄殿的事情之后,已经安静了很久的太后似也按捺不住了,但是却始终不敢有什么动静,可是身为皇帝表妹的芙贵妃却突然得到了特赦令,时常出入后宫。云倾原本不想过问这些事情,但是赵公公却似生怕她误会一般,每日都来前行来禀报后宫的大小事务,包括那日新进秀女的议论。
云倾越懒散,时常歪在金丝楠木的芙蓉榻上不愿起身,整个人也时常觉得累倦,用于休息睡觉的时间也渐渐的延长,以往总觉得打时间是件很难的事情,可是现在却睁开闭眼间,就又虚度了十天半个月,除了小腹越来越大,偶尔被里面的孩子拳脚相加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的不适。
今日,云倾刚刚起身,就见赵公公似早早的侯在前殿,蛮儿刚搀扶她坐下,就闻赵公公道:“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芙贵妃可以出后宫,在御花园等地方走动,是因为经得太医诊断,芙贵妃似得了抑郁症,每日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想,只是垂泪,太后忧心不已,唯恐再这样沉闷在后宫中会出事,所以太后娘娘就派人向皇上请了旨意,皇上和太后娘娘毕竟是母子,芙贵妃又是皇上的表妹,所以皇上不能拒绝,便让她偶尔踏出后宫散心”
蛮儿为云倾梳妆,将一头青丝绾成了简单的髻,却没有戴那些过于沉重的饰,但是却显得格外的清雅。
赵公公见云倾没有说什么,也知道皇后心里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可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纰漏,于是继续禀报道:“皇后娘娘,最近几日,那些乱嚼舌根的秀女,奴才已经接旨,都削去了她们的品级,送出宫去了,而那名在后宫中与卢采女交好的那名李采女,奴才也根据皇上的旨意,将她贬为宫娥了。”
蛮儿看了赵公公一眼,也不敢说什么,而云倾的神色却始终都是淡淡的,仿佛这些事情根本与她无关一般。
赵公公见云倾不理会,也不敢多逗留,最近皇上要他严查后宫,不准任何人议论帝后的事情,所以这两日,他的腿都快跑断了,脚也磨出了水泡,实在是苦不堪言,不过还好,收到的成效还是极为明显的,至少有不少人因忌惮而住嘴了。
“皇后娘娘好好休息,奴才告退了”赵公公事情说完,便告退出殿。
蛮儿整理着云倾的衣裳,将亲手做的早膳端上来,小小心翼翼的侍奉云倾用饭,在看到云倾吃的不多时,不由得劝道:“娘娘再多用些吧,娘娘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儿,可别亏待了小皇子,否则皇上又要责问奴婢了”,就在昨天,皇上还以为她的手艺不好,所以皇后不愿多吃。
“本宫已经吃不下了”云倾的确饱了,她每日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懒洋洋的赖在宫殿里,偶尔出去走走,这样怎么能吃得下多少东西?
“可是娘娘才吃了半碗粥和几块点心啊,这样怎么行?”蛮儿嘟着红唇抱怨。
“皇后娘娘……”就在蛮儿又要开始唠叨的时候,大殿外的一名守卫宫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身碧色的罗裙翩然而至,随后向云倾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芙贵妃昏倒在凌霄殿大门外了,奴婢们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特来请示皇后娘娘。”
云倾微怔,而蛮儿则是立刻僵直了身子,随之叫道:“这件事跟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你快去书房通报赵公公,让他处理吧。”,蛮儿满身都是警惕,她要在皇后生产之前,将一切可能对皇后产生威胁的人全部阻挡在外。
“将她带进来吧,派人去找太医来查看”云倾不紧不慢的说道。
蛮儿急了,但是云倾却抬手阻止她。云倾现在虽然身怀有孕,有诸多不便,但是还不至于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可以将她如何,他们都太过紧张了,也见她想的过于柔弱了。
禀报的宫娥立刻退了出去,不多时,只见两名小太监搀扶着一身鹅黄薄纱长裙的美丽女子踏进了凌霄殿,安置在了外殿的睡榻上。
李太医接了命令随后赶到,在看到竟然是芙贵妃时,先是一怔,随后有些不解的为其把脉,却道:“皇后娘娘,芙贵妃只是心绪不宁,倒是气血不畅,精神萎靡,看这幅摸样,应该是身体原本就虚弱,又在毒日头下面待久了,所以才导致昏厥,不过好在不曾中暑,休息片刻也就没事了”
蛮儿见状,立刻嘟起了小嘴,喃喃道:“我还以为是当真得了什么抑郁症呢,原来不过也只是一些小病罢了,皇后娘娘,芙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女,她的本事可大了去了,留在凌霄殿里,难免生事,而且若是被皇上知道,只怕又要震怒了,所以咱们还是将她送回建章宫去了,免得太后也会借机刁难”
太后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她也太擅长在安稳一段时间之后再卷土重来,毕竟,她仗着是皇帝的生母,天下人都不敢将她如何,所以有时候实在令人觉得焦头烂额。如果她知道芙贵妃在凌霄殿大门前昏厥,只怕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而云倾也知道芙贵妃自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如此‘巧合’的昏厥在了凌霄殿门前,必然是也是有人在背后设计这一切。所以,既然来了,她也很想知道太后究竟又想玩什么把戏。毕竟,太后若敢借助芙贵妃的事情大闹的话,她自然也可以利用腹中的孩子危及芙贵妃的地位,她们相互限制,谁先动手谁先遭殃。
因而,云倾则是满不在乎的淡然一笑,道:“太后娘娘乃是皇上的生母,岂会可疑刁难本宫呢?你别再那乱嚼舌根了,赵公公最近可是查得紧,当心你也被送进内务府去做苦力”
蛮儿听了云倾的话,先是一怔,随后似有所觉的朝芙贵妃一看,在看到那女子颤动着长睫时,已知这个狡诈的贵妃已经醒了,此刻正在偷听她们说话,于是立刻敛眉低眼,恭顺的道:“奴婢该死,奴婢多嘴了,还请皇后娘娘饶命。”
“你们都下去吧,蛮儿,你好好照看芙贵妃,本宫累了,先进殿休息了”云倾缓缓起身,欲要离开,但蛮儿却在此刻佯装诧异的叫出声,道:“呀,皇后娘娘,芙贵妃好像醒了”
云倾红唇勾起了一抹冷笑,太后果然最擅长苦肉计啊,因为她在深宫久居,若是想要出宫前来凌霄殿见她,皇上定然不允许,所以就利用芙贵妃心绪不宁,每日垂泪之故,先请皇上赦免禁足后宫的指令,可以在皇宫各处散心,然后在看准时机,来到凌霄殿大门外……
正大光明的进来,终究是会惹人猜忌,但是若是在炎炎烈日之下昏厥的话,就可以撇做他谈,而且太后只怕也拿捏了准了所有可能的结果,若是她不将人救进凌霄殿,那么后宫之中必然谣言四起,朝廷上也会议论她这个皇后失德失仪,到时候,太后必然可以趁机挑唆,毕竟,芙贵妃是她的侄女。
芙贵妃从睡榻上起身,面色略带苍白憔悴,她慢慢的睁开一双美目,先是神色有些茫然的换股四周,然后在看到一身淡雅装扮的云倾和前来搀扶自己的蛮儿时,微微一怔,表现的极为诧异,但是她的功底终究是稚嫩了些,可以令人一眼就可以看穿是在做戏。
不过,单纯的芙贵妃能做到这种水准,足见太后最近花了不少心思调教和设局。既然别人都已经将命豁出去来沿着一场戏,云倾又岂能就此打断拆穿她的伪装呢?
红唇勾起浅浅的笑意,从不温柔贤良的云倾,打算今日就温婉一次,她淡淡的道:“贵妃可觉得大好了?”
芙贵妃见云倾神色从容,目光虽然淡泊却带着亲切,那摸样令人产生一种和蔼可亲的幻觉,她神色有些略显紧张,随即吞吐的道:“皇……皇后娘娘,臣妾,臣妾怎么会在这里?”
“贵妃娘娘在凌霄殿的大门外昏厥了,是皇后娘娘命令宫外的小太监将您搀扶到内殿休息,还请了李太医前来诊断,好在贵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原本气血不畅,又在毒日头下晒了很长时间,所以身体一时吃不消,就昏厥了”蛮儿说道,随后将芙贵妃搀扶下睡榻,坐在了一张舒适的贵妃椅榻上。
“蛮儿,上茶,再去取了碎冰来给贵妃娘娘解暑”云倾见芙贵妃显得有些拘谨,整个人也的确消瘦了不少,且目光盼顾,似在寻找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摸样,当下让蛮儿退下。
蛮儿虽然不放心云倾与王氏的人单独相处,但是却还是知道分寸,她立刻告退离开。
撤退了内外的宫娥,整个凌霄殿的外殿显得有些空旷,云倾走到凤榻旁坐下,因为隆起的肚子,所以身子习惯的略向后倾去。
芙贵妃看到了云倾的隆起的小腹,眼底划过一丝痛苦和涩然,显得十分痛苦,甚至连那张小脸都显得有些皱起,可是她却还是抿起了心不在焉的浅笑,缓缓的道:“快六个月了吧,看皇后娘娘的肚子,定然是个小皇子,相信表哥……皇上应该也很高兴吧,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呢。”,说着,她的目光又开始左右张望,一双纤细的手绞在了一起,显得有些紧张。
“皇上在书房处理政务,不在凌霄殿”云倾芙贵妃在想什么,便开口淡淡的说道。
听闻皇帝不在,芙贵妃娇俏的小脸先是失落,但却暗中松了一口气,而后在蛮儿奉上茶水、点心和各式吃食之后,才不在如之前那般紧张。
抬手端起精致的瓷碗,她慢慢的饮了一口,碎冰蒸出了凉意也使得整个大殿不在那般燥热,渐渐凉爽起来。
“这应该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亲手做的点心吧,臣妾在后宫时就听闻,皇上眷爱娘娘,对膳食十分讲究,就连御膳房最上等的厨子做出来的饭菜,只要娘娘不对胃口的,都全部撤下,如今娘娘的膳食都是在凌霄殿里开小灶,甚至连那些新鲜的菜色也是在后院里种的,鱼儿是在被封闭的后山溪泉中抓的,过的,可谓是神仙的日子”芙贵妃看着桌案上的点心和云倾尚未用多少的饭菜,突然有些酸涩的说道。
这些菜色点心虽然不是极为美味,也不如御膳房的精细,可是却代表着皇帝的眷顾和关心,而从来都不曾得到这些的女子,只怕看一眼都会觉得心酸痛楚。
云倾不想炫耀凌烨轩对自己有多好,因为她得到的是在太多了,他原本该是一个坐拥三千的帝王,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寻常人家的夫君,甚至连所纳的妾室都关闭在后院不曾过问,她,不该再奢求或者张扬什么。
于是,便顺着她的话,淡淡的道:“是蛮儿心细,总是要将本宫的事情拿捏在手里亲自打理而已”
“皇后娘娘谦逊,臣妾也并非是不识时务,只是,只是皇后娘娘现在已经有了子嗣,伺候皇上终究是不便的,或许皇上担心娘娘的身子,不肯移驾后宫,可是后宫的人却不会觉得是皇上偏心,只会议论娘娘的不是”芙贵妃不是一个很擅长谈心的人,前面得话语铺垫得太少,便已经开始打入正题了。
云倾垂眸,唇角的笑意依旧凝聚,她转眸示意站在幔帐后的蛮儿离开,随后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道:“芙贵妃想说什么?”
芙贵妃捧着茶碗的手微颤了一下,显然刚才那些话她都是按照太后的意思,装作十分无辜的说出来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云倾竟然会如此反问,所以一时间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应答。她一双美丽流转,泫然欲泣,眼泪含在眼眶中慢慢的打转,随后竟突然放下杯子漠然落泪。
“皇后娘娘”芙贵妃突然站起身,泪水滴落在鹅黄色的长裙纱袍上,她叩跪在云倾面前,泪珠滴在腮颊,很是楚楚可怜,红唇抿起,哽咽道:“皇后娘娘,臣妾无知愚钝,冒昧请求皇后娘娘开恩”
云倾黜起秀眉,知道芙贵妃是露出了原本的性情,脱离了太后的所教导的那一套言词,但是她却没有急着上前搀扶,只闻道:“贵妃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臣妾自小就入宫待年,太后姑妈答应臣妾会让皇上册封臣妾为皇后,可是,娘娘入宫之后,臣妾的希望已经被抛却了,如今见皇后娘娘蒙的圣宠,又怀了子嗣,就更加不敢奢望什么了,只是臣妾毕竟是一朝贵妃,是皇上的一品夫人,臣妾已然没有任何奢念,只求能够在娘娘身子不便之时,伺候侍奉君侧,还请皇后娘娘恩准”芙贵妃是费尽了心思,却也是至诚的说出了内心所想,随后竟不顾及身份的对着云倾重重叩拜。
云倾秀眉挑起,慢慢的起身,素手习惯性的抚着自己的高隆的小腹,上前将芙贵妃搀扶起来。芙贵妃见云倾竟然没有生气,以为有了希望,立刻起身,激动的看着云倾,但,却只见云倾依旧神色漠然淡泊,双目平静,根本没有什么情绪。
芙贵妃僵住了,她心头有些颤抖,张口想询问云倾的意思,但是云倾却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缓缓的走到窗前,抬眼眺望着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深绿和炎炎烈日从树梢上穿透落在草地上的斑驳零碎,淡淡的道:“后宫早已被皇上禁封了,本宫虽然是皇后,却没有权利统辖管理,贵妃今日能来见本宫,说出如此的话语,足见贵妃的对皇上的心真,但是这些话,贵妃应当去跟皇上说,而不是本宫”
芙贵妃颤抖了两下,似乎提及皇帝,她十分惶恐一般。但是,就算她再愚蠢也明白云倾在拒绝她,于是那张原本我见犹怜的小脸顿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她突然恶毒的瞪着云倾,似乎将这么多年的恨怒都已经爆出来一般。
“臣妾在后宫早闻皇后娘娘手段凌厉,使得满朝文武都忌惮不已,就连刑部的尚书和侍郎都前途丧尽在皇后之手。原本,臣妾只以为是那些后宫多舌妇人看不惯皇后如此得宠才造谣生事,现在看来,皇后还当真有媚主霸宠的嫌疑,自古以来,哪一个皇帝不是作坐拥三千,虽不能做到雨露均沾,但是对三品以内的妃子决然不会冷淡,但是皇后却连有身孕却还霸着皇上……”芙贵妃似将这么多年来的怨气都泄出来,口出毒言。
“贵妃娘娘在凌霄殿如此对皇后大不敬,难道不怕被皇上责罚吗?”蛮儿原本已经离去,但在听到芙贵妃如此激动的声音时,不由得立刻又返回,站在幔帐外听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便冲出来说道。
芙贵妃怔住,她转身望向蛮儿,在看到蛮儿一身碧色宫娥装扮时,脸色更为难看,立刻丽容狰狞的抬手指向蛮儿,激动的道:“好你个大胆的奴婢,竟然在本宫面前教唆,你以为本宫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就是一只软柿子,任凭你们搓圆捏扁,任意践踏么?本宫告诉你,现在这个江山,还仍然有王氏的一半,还不是冷氏的。”
蛮儿见芙贵妃似疯癫了一般,也气得小脸鼓起,当下跳脚道:“贵妃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关我们娘娘什么事?什么江山不江山的,奴婢是听不懂,奴婢只知道,皇上宠爱皇后,每日都要陪伴在皇后娘娘的身边,至于贵妃说后宫言说皇后媚主霸宠的事,只怕只是那些尖酸刻薄的妇人胡编乱造,她们没有脑子,难道贵妃娘娘也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吗?”
“你,你,你说什么?”芙贵妃气得抖,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那摸样看起来像极了太后,还真是不愧是姑侄二人。
“蛮儿,不得无礼”云倾黜眉,见蛮儿与芙贵妃争执起来,不由得冷淡的说道。
“皇上驾到——”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宣召声,顿时,蛮儿闭上了嘴巴,而芙贵妃则是吓白了面孔,二人提起裙襦叩拜在地上,都低垂下了脑袋。
凌烨轩大步踏进寝殿,一双威严的眸子扫了内殿一圈,在看到面红耳赤的蛮儿和面色泪痕犹在,全身颤抖的芙贵妃时,剑眉黜起,眼底酝酿着风暴,阴沉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很伤人的话语,芙贵妃突然似被抽离了力气一般,瘫软了下去,一双大眼惶恐无措,但凌烨轩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走到云倾身侧,将她的身子拥进怀中,搂抱得密实,似生怕有一丝遗漏,云倾就会受到伤害一般。
云倾隆起的小腹抵在凌烨轩的身上,突然腹中的孩子似抗议这样的压迫一般,猛的一脚踢在了云倾的肚子上。凌烨轩的身子猛然一震,而后阴云密布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慌张,而后忙不迭的松开云倾,十分紧张的看着她的肚子,整个人都紧张的僵住了。
云倾也有些吃痛的黜起了秀眉,她没有孕育的孩子的经验,以前也不曾刻意打听这些,但是李太医却再这两日教了她不少,所以她只有些吃痛的道:“没事,太医说这只是孩子顽皮,踢肚子而已”
凌烨轩俊容依旧紧绷,但是目光却露出的惊奇,他看着云倾的肚子,随后竟有些孩子气般的将她扶道一旁的凤榻旁坐下,委身看着她的肚子,笑道:“朕没有当过父亲,倒是有些闹笑话了,可是他这么没轻没重的,岂不是要让你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