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卫菡一路回了绮兰苑之后,云舒神色微敛的站立在她的身侧,并不曾轻易言语什么。
眼下这个时候,她极不愿去引起卫菡的注意,毕竟她方才在茗湘苑那里吃了憋,想必此刻正是郁闷的时候。
而事实上,卫菡此刻的心绪的确如云舒所想的那般,整个人都暴躁的不行。
明明她贵为这府上的皇子妃,可是说出的话竟被人当成耳旁风!
先是郑柔驳了她的面子,这还不算,紧接着就连夜倾昱也来跟着掺和一下,他们俩人是故意商量好的嘛!
但是事实上,旁人不知内情,云舒却是知道,此事并非是郑柔与夜倾昱商量好的,而是她与夜倾昱商量好的。
其实也不能算是商量,而是她在一早想好要处置云瑶的时候就事先知会了夜倾昱。
在云舒看来,皇子府近来接连不断的出事,也不能动不动就杖毙下人,这里是皇子府,又不是刑场。
再则,早前府中方才来了一位惜瑶姑娘,这女子的身份背景虽是明朗清楚,但是凡事与夜倾瑄一党的人沾上了边儿,又岂会那么简单!
未免府中的情况被人过多的透露出去,云舒觉得对于云瑶的处置还是不该那么草率才对。
是以她方才提前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燕洄,由他转告夜倾昱知道,届时他是否要保下云瑶的性命便全由他来做主,与她无干。
照着今日这般情形来看,夜倾昱果然选择了较为稳妥的打法,没有直接放纵卫菡将云瑶处死。
想到这,云舒的眸光不觉一闪。
她会特意去通知夜倾昱,并不是为了他打算,也不是心软不忍心取云瑶的性命。
而是他们两人既然早前便有诺在先,此后的日子便自然是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未免夜倾昱这棵大树失了枝蔓,她也要好生护住“根部”才行。
除掉云瑶只是第一步,如果不是要利用她对付姜氏的话,云舒一开始就不会将她从浣衣院中接出来。
从一开始,她对云瑶存的就是利用的心思,是以也从来没有相信过对方会真的成为她的人。
只不过如果不是云瑶之前自己动了一些歪心思的话,云舒也不会这么快的就对她出手。
那个荷包里面的确是被她放了杜鹃花的花瓣,但问题是她不仅仅做了那些而已。
虽然她无法料事如神的确定云瑶会将花瓣都倒掉,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那整个荷包都用杜鹃花叶的汁水和花蜜浸泡过,随后晾干之后才又交给了云瑶。
唯有如此,才能确保那荷包上的香味会一直留着。
而倘或云瑶没有如今日这般丢掉那些花瓣的话,到时候被人一查,自然人赃并获。
但是即便她都丢了,却仍然无法摆脱被怀疑的结果,甚至还会更有利的证明是她害了姜氏,因为如果不是她用杜鹃花叶害人的话,那荷包又怎么会空空如也呢!
是以不管云瑶怎么做、如何准备,都难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从一开始,云舒就堵住了她全部的退路。
想到这,云舒的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寒光。
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没有那么多的慈悲和大义要讲,谁若是挡了她的路,那就莫怪她下手无情了!
待至夜深人静之后,卫菡的房中留了绿竹和其他的婢女上夜,云舒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房中。
方才关上了房门,她便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儿。
不过这一次她却并没有如第一次那般紧张,反而是神色不变的走到了桌旁坐下。
“又有何事?”只见她眸光微暗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随后方才朝着看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这是殿下命我交给你的!”
燕洄的声音方才落下,云舒便只听闻一道破空之声传来,她猛地伸手接住,另一只手中的茶水都被震得微微颤了一下。
看着手中的小瓷瓶,云舒的眉头不禁微微挑起。
“殿下说……说你模样本就一般,若是再留了疤就更差了,怕是将来会找不到婆家……”
燕洄顶着压力说完了夜倾昱交代给他的话,不禁抬手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
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殿下为何要让他来传给云舒,多得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