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待到夜倾昱下朝之后,云舒便暗中出了皇子府,只留燕漓守在了她的房中,以免若是有人进来寻她的话会突什么事端。
而夜倾昱则是依旧待在书房中,猜测着昨夜燕漓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不想正在思虑间,却忽然听闻外面响起了侍卫问安的声音,随后便听到了郑柔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嫔妾特来求见殿下!”
原本她昨日便要过来的,只是后来听闻殿下回府的时候便直接召见了云舒,是以她便没有前来求见。
“进来!”
话落,便见郑柔微移莲步,缓缓进到了书房内。
“可是有何事?”她素来极有分寸,若非是有要事的话,只怕她不会特意到书房来见他。
“回殿下的话,嫔妾的确是有些事要回明殿下。”
闻言,夜倾昱不觉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倒是难得有些好奇。
“嫔妾觉得,皇子妃身边的那个丫鬟似是有些不对劲儿……”郑柔并没有说的十分肯定,语气中尚有猜测之意。
听闻这话,夜倾昱的眼睛依旧微微垂着,手指仍是一下下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似是并没有因为郑柔的话而感到惊讶。
“哦?是哪个丫头?”
“云舒!”
“她怎么了?”见郑柔提到云舒,夜倾昱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神色慵懒的倚在椅子上,似乎并没有提起什么兴趣。
“嫔妾觉得,云舒似是大皇子那边的人!”
如果说郑柔之前说的话夜倾昱还能保持平静的话,那么当她这句话说出来,他却的确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却被他很快的掩饰了过去。
似乎是因为郑柔提到了夜倾瑄,夜倾昱的神色难得变得认真严肃了些。
“你缘何这样说?”
“殿下难道没有现,自从云舒那丫头到了皇子府之后,府上便一直祸事不断吗?”若是一些小小的斗法,郑柔或许还不会太介意,可是眼下局面变得越来越复杂,她也不能任由云舒一直在皇子府中兴风作浪。
“柔儿觉得,皇子府中生出的这些事情,均是一名小丫鬟一手促成的?!”说话的时候,夜倾昱微微挑眉,语气中倒是透露着一丝质疑。
听出了夜倾昱的怀疑,郑柔的神色不觉一僵,随后不禁微微低下了头。
对于云舒的事情,她的确只是有些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她没有想到殿下居然会不信她!
见状,夜倾昱却不觉好笑说道,“也罢,你若当真怀疑,直接将她处置了便是,或打死或直接卖,不过一个奴才的命而已。”
这一番被夜倾昱说的十分的随意,似乎在他的眼中,下人的命就与街边的猫儿狗儿无异。
可难得的却是,郑柔听他如此说却放心了许多。
早前她还怀疑过云舒是否是殿下排到卫菡身边的人,今日这般来看,倒是她多心了。
“殿下说的是,嫔妾明白了。”话落,郑柔便神色轻松的朝着书案处走了几步,随后动作自然的为夜倾昱研着墨,心中无限感慨。
皇子府中的女子虽不算多,但并不算太少,可能够有她这般殊荣在书房中伺候殿下的人却难得一人。
想到这,郑柔便不觉微微一笑,眼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唯有她,才最懂他!
“殿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瞧着夜倾昱眉头深锁的望着手中的信件,郑柔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朝中的一些事。”
闻言,郑柔便心知他并不打算与她吐露此事,不觉眸光微暗的低下了头。
女子不该插手政事,这些她都心知肚明,可是她以为她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但是照着如今这般情况,她似乎并没有半分的特权,殿下仍旧不会将自己的全部心事说与她听,根本不曾完全信任她。
“是嫔妾失言了。”
忽然听闻郑柔的话,夜倾昱不觉从思虑中抽身,随后略有诧异的望向了她。
“何出此言?”
“嫔妾不该过问殿下朝中之事,更不该随意妄加揣测。”
“并非如此,只是你素来操劳府中大小事宜,朝堂之中的事自有本殿去周旋,你只需要好生待在本殿的身后就是了。”
听闻夜倾昱如此说,郑柔方才状似羞涩的微微一笑。
“殿下已有好几日不曾到栖云轩用膳了,嫔妾吩咐后厨房那边做了几道您素日爱吃的饭菜,您要过来吗?”
“你便是不说,本殿今日原也打算过去用膳的。”
“那嫔妾先告退了。”
直到郑柔离开书房之后,夜倾昱方才慢慢敛起了唇边的笑容。
郑柔居然会怀疑舒儿是夜倾瑄派来的人,倒是令他颇感意外!
不过只要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就好,否则一旦说与抚远侯府那边知道,怕是事情就要麻烦了。
“殿下,您是不是更喜欢云舒姑娘?”燕洄站在一旁看着夜倾昱的神色,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更?!”
“难道您不喜欢云舒姑娘?!”见夜倾昱面露疑惑的望着他,燕洄不禁惊诧的问道。
“喜欢。”
“那郑侧妃呢?”云舒没来之前,他觉得殿下对郑侧妃也不错。
“不喜欢。”
“可是属下瞧着,您对她挺好的。”
“本殿对谁不好了?”但凡是这皇子府中的女子,只要她们不犯太大的过错,他从未当面苛责。
当然了,这并非是他怜香惜玉,而是他不便对后院女子出手,是以才会找了云舒来。
“可属下一直以为,郑侧妃对于殿下而言是不同的。”
“自然不同,她是抚远侯府的小姐,单这一点,本殿就不会亏待了她。”
丰延朝中的四位侯爷,有两位都站到了夜倾瑄那边,西宁侯保持中立,唯有抚远侯力挺他上位,是以侯府的小姐,他没道理对人家不好。
“那将来怎么办?”依燕洄来看,云舒不像一个好相与的人,将来若是两人争风吃醋起来,怕是殿下要有的愁的。
闻言,夜倾昱微微挑眉的望向燕洄,眸中不觉充满了兴味,“你怎地忽然对本殿的后宅之事这般上心?!”
“属下是担心殿下一时被新鲜感冲昏了头,耽误了大事可怎么好……”一边说着,燕洄不禁抬手挠了挠头,似是有些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