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啸第一个大着嗓门吼道:“五十万两银子呢?不是说给爷送银子吗?”说话时,他嘴里还叼着一只鸡大腿,直接用手拿着啃得满嘴满脸满手都是油腻腻的,看的赫连云鸾连自己桌案上的鸡腿都吃不下去了。
赫连云鸾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兄台莫要焦急,银钱的事等人到齐了大家自可以好好商量。”
武啸不屑地狠狠咬下一块鸡肉,含糊不清的咀嚼着说道:“五十万两银子算什么,老子抢一次兵器库拿出去卖了都不止五十万!换成五十万两黄金老子还愿意考虑一下!”说着呸的一声吐出鸡骨头,“哈哈烧鸡拿整只的来!这么小块小块的娘们唧唧的!”
“哈哈老子上次屠了那个什么钱员外满门!不愧是姓钱,他家连耗子洞里都藏着银子!何止五十万两银子,简直是五百万两银子!”一个背上背着九环大刀的壮士咧嘴笑的嚣张,话中话语引得众匪一阵艳羡,也引来更多的匪徒自吹自擂起来。
“就是!五十万两银子太少了!以贫僧的身价,最少也得两百万两银子!”另一个肥肠满肚的光头和尚一手酒坛子一手鸡腿,他脖子上一大串如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佛珠,那却是他的武器,这位杀人如麻的酒肉和尚法号血海,本身就是恶贯满盈,还是个色和尚,说着说着银念又起,笑得猥琐,“最好还给贫僧准备个二三十个闺中少女一起双修,贫僧才愿意考虑考虑!”
这一番话引得诸位匪徒哈哈大笑,出言损道:“血海你个花和尚!二三十个少女也不怕把你掏空!”
“就是!比起血海大师的壮志,在下可就简单多了,”钟安岑笑着抚须,“在下毕竟兄弟众多,除了另外两位结义兄弟,下面还有万来张等着吃饭的嘴,在下怎么也不可能抛下弟兄们独自享福,所以若是能每个弟兄五十万两银子安顿家人,我们三兄弟哪怕是什么都不要也愿意归顺朝廷。”
这话说的看似大义凛然,只要能让一万多燕岭山匪徒安顿家人就愿意归顺,然而本身就是挑衅,一万多人,每个人五十万两银子,你拿的出来吗?
然而抢劫时精打细算雁过拔毛的众匪此时齐齐像是不会算术没有脑子一般,各个竖起大拇指称赞:“不愧是二当家,就是为弟兄着想!燕岭山的弟兄可真是跟对老大了!”
钟安岑谦虚的笑着拱手推让:“哪里哪里!过奖了过奖了!”
赫连云鸾一直保持微笑着看着众匪的故意挑事,越是嚣张他反而笑得越欢,多好啊,这么欠揍他待会整死人了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多好啊,一个个主动说出自己的罪行,他连罪证都不用再去浪费人力搜集了。
笑得云淡风轻的赫连云鸾显然与众匪的嚣张做派格格不入,场面突然静了静,都朝他看了过来。钟安岑更是皱眉不悦:“谨王殿下是这么意思?”
钟安岑算是众匪中唯一一个表面上还保持敬意的匪徒,还会使用一下尊称。然而他幕后也是算计赫连云鸾最大的。
赫连云鸾声音温柔的像是情人耳边的絮语:“你觉得你们能走得回去吗?”
“呵,你个小白脸什么意思!敢威胁老子!”武啸愤怒的拍案而起,一点没有对不起自己“怒目金刚”的名头。
赫连云鸾看着武啸的冲动,目光慈悲的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你觉得我为什么跟你们有耐心坐下吃饭?招安?真把自己当英雄当人物值得本王款待?不,大难当头祸害自己乡里的,算不得英雄。说你们是狗熊都是对狗熊的侮辱。”说到这里,他自己还轻笑了起来,因为他想起以前跟兰君芙说起赫连云季的自以为是自大妄为时,自以为是英雄,兰君芙嘲笑他说他是狗熊都是侮辱了狗熊,现在用起来觉得颇为有意思。
钟安岑似乎被这话激怒了,拍案而起,然而下一秒立刻变色,他身体似乎麻痹了:“卑鄙!竟然敢下毒!”
赫连云鸾看着那特意为匪徒准备的新的漆木桌案,嗯,芙儿说麻药不是毒药,无法验毒,果然如此。这里的绿林好汉都是常年行走江湖,对验毒各有各的手段,竟然真的没有现漆木桌案上涂得麻药,毕竟一般人都会以为毒药要么放在菜食里,要么涂在碗筷边上,谁会想到可以涂在桌案上,不讲究的匪徒又喜欢徒手抓着食物吃,这就是不讲卫生不注意餐桌礼仪的害处啊!
来自现代社会的兰君芙会表示:感谢前世装修家居甲醛污染,给了她下毒的新方式的启~
赫连云鸾笑眯眯看着刚才越是嚣张的匪徒此时变脸越是惨淡:“嗯,你不卑鄙,那你抢走朝廷的赈灾粮看着玩吗?”
钟安岑面色剧变,果然,他已经知道他们燕岭山的人去抢赈灾粮款了,果然是被算计了,嘴上还在嘴硬:“看着玩又如何!老子高兴!”
赫连云鸾拍手,早已等候多时的玄凤军从黑暗处幽灵一般闪现出来,团团把在座的众人包围了起来,赫连云鸾一挥手:“很好,杀了他们,留下人头,本王也要看着玩。”说到最后,还不不忘戏谑的加一句,“本王高兴。”
武啸身手最为出众,看似粗枝大叶实则粗中有细,早有准备解毒丹,直接掏出一颗吞下,然后就朝身后两个随从一挥手:“哼,老子既然敢过来,就没把你的威胁当回事!大家一起上啊!杀了这虫孙咱自己当皇帝!”
血海和尚也是拍案而起:“对,咱揭竿起义,自立为王!”
钟安岑现这麻药虽然影响动作灵敏,但对运功并无大碍,他们人多势众,新来的那些包围他们的士兵都是些新鲜面孔,想必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他们趁乱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等回去后再找老大一起来报仇。想明白了此事,他也附和道:“杀!大家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