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声军歌嘹亮,那一梭梭子弹呼啸,那一阵阵炮火轰鸣,令二位耄耋老人感慨唏嘘。
在含泪叙了一番战友之情后。
张铁峰与白老者对坐,一旁的大宝杵在身后,站着军姿。
“三哥,尝尝,这是上好的大红袍。”
白老者热情一笑,把起紫砂壶,冲泡一杯茶,双手递给张铁峰。
张铁峰点了点头,把盏品了一口,舒服的舒了一口气,随后瞄了瞄白老者挺起的肚腩,笑骂了一声道:“好你个老九,十九年不见,你倒是享了不少福啊。”
白老者面色囧了囧,悻悻的扯了扯嘴角,道:“三哥取笑了,我能在这紫金藤外国语学校担任校长一职,还是托了您和大哥的福。”
“若不是您和大哥当年动用家族关系,帮我谋得这份职业,兴许我还不知道被分配到哪个穷山沟沟里,蹲着呢.......”
“唔~”
张铁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打断了白老者,笑了笑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休要再提,”
白老者连道了几声是是,喝了口茶,望向张铁峰的胸口,目光中饱含着浓浓的担忧,他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后,终是咬了咬牙,面上挂着一丝劝诫道:“三哥,你听老九一言,别再执拗了。”
“奥?此话怎讲?”
张铁峰不动声色的喝着茶,眉毛凝了凝,笑着看向白老者。
白老者语气加快,浓浓的担忧倾泻而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还要留着那颗子弹?”
“取出来吧,三哥!”
“若不然......谢连章大师,说您活不过七十五。”
话语到此,白老者顿了顿道:“您今年就七十四了。”
“嗯.......继续。”张铁峰笑眯眯的看着白老者,感受着他真心的关怀,心头暖暖。
他轻轻的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舒服的哼了一声,说道:“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说我活不过明年呀。”
白老者连连摆手说不是那个意思,可话中的潜台词谁都明白。
换做没遇到叶枫之前,张铁峰可能真活不到明年。
可是现在嘛,健健康康的活到九十多岁丝毫没有问题。
毕竟那困扰他二十多年的伤势早已经痊愈,而且在没有取出胸腔内子弹的情况下!
白老者不知道这种情况,他情绪中焦急依旧。
他见张铁峰一副笑眯眯的毫不以为然的神态,心里一咯噔,暗道自己的三哥不会是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吧?
这......怎么能行?
白老者再一次抓住张铁峰的手,手掌微微用力,“三哥,听老九一句,把子弹取了吧,不然你的命可就没了!”
张铁峰嘴角抿了抿,心里感动,他拍了拍白老者的双肩,爽朗一笑,道:“那可不一定。你三哥的命长着呢,阎王爷现在还不敢收。”
“可是谢连章老人说.......”
“那是他说,世上比他医术高明的大有人在。”张铁峰脑海里回想着叶枫昨晚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感慨崇拜了一声,道:“何况我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
“什么?痊愈?”
“嗯,彻底好了。”
白老者讶然的长大了嘴巴,待他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心下了然,不由嗔怪道:“原来,三哥早就把子弹给取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白老者说罢,翻了翻白眼,丢给张铁峰一个“你不该瞒着我把子弹取了”的小眼神,吹了吹热茶,放在嘴边品了起来。
谁知,张铁峰的下一句话,让他一口热茶喷了出去,溅了自己一身。
“谁说我把体内的子弹取出来的?”
张铁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它还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呐。”
“咳咳......咳.......”白老者狼狈的咳嗽了几声,抽出纸巾擦了擦身上的茶水,一脸蕴怒道:“这怎么可能?三哥,咱们可不是小孩子,你别再拿老九开玩笑了好不?不取出子弹,你不可能痊愈的。”
“呵呵......”张铁峰嘴角勾了勾,站起身来,冲着白老者摆了一个太极的姿势,玩味道:“好没好,练练,不就知道了?”
“好!那就练练。”这么多年没见面,还是那么爱耍人玩,我看你这个玩笑还能开多久。
白老者知道张铁凝因为伤势体虚,不能动大力,所以琢磨了半晌,为了不让自己的这位三哥太过于丢面。
所以使出了七分力气。
结果两人双手这么一搭,一绕。
咣叽!
一个趔趄,白老者被张铁凝一记“太极云手”推倒在地。
这.......
地上,白老者愕然的爬起,他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位比他还大九岁的三哥,嘴巴翕张间,合不拢了!
“三哥,你真的好了?”
震惊,兴奋,上过战场的白老者随后却是不敢相信。
他狐疑的打量着张铁峰,满头白摇了摇,连声道:“不可能?没人可以在不取出子弹的情况下,就能治好你的伤!”
张铁峰则是无语的撇了撇嘴,他脱下外衣,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胸腔上的那个明显的疤痕,没好气的道:“睁大眼睛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