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物归原主,何必挂怀?”孟九成心中期待,嘴上却故作谦让。
胡二郎笑了笑,说道:“报恩也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孟官人可知县中那姜部郎的荒宅?今可贱价买下,某与家兄已有办法使宅院清净。对孟官人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
哦,还有我的事儿呢?孟九成转念一想,这宅院却不能自己买下,尽管可能真的是举手之劳。郭臣原来要买,你劝他图个清净,转过头你又买下,这成什么事了?
见孟九成有些犹豫,明铛在旁说道:“官人不是要做香露生意嘛,那宅院甚大,不管是居住,还是当作坊,都是很好的所在。就算等宅院清净后,倒手再卖,也能获利丰厚。”
孟九成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有个朋友要买这宅院,我劝他莫要贪图便宜,惹上麻烦。现下我却去买,岂不坏了名声?”
“原来是这样啊!”胡二郎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是孟官人的好友,帮他一下也无不可。嗯,且将这镇邪驱鬼的法子告诉孟官人,孟官人若要帮他,也要让他记得官人的好。”
“那宅院里有鬼?”孟九成好奇地问道:“怎地没去阴司,倒滞留人间?”
“或孤魂野鬼,或负冤受屈,或心愿未了——”胡二郎停顿了一下,说道:“种种原由,却是一时说之不尽。”
孟九成点了点头,便向胡二讨教驱鬼镇邪的办法,一一记在心里。喝了一壶茶,闲聊了片刻,孟九成便与胡二、明铛作别,自回家中。
“叔父,若是那天书还参悟不透,侄女觉得倒可教孟官人一起参详。”等孟九成走后,明铛才坐下来,若有所思地建议道:“虽说他并不解修仙之道,对修仙也无兴趣,但学识广博,恐还认得很多隐士,说不定——”
胡二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且再等等,毕竟咱们是狐,他是人。修仙之道,既有所求,必有因果,如何善后,也要费些思量。”
“有帮便有酬谢,这样的善后,侄女觉得倒不难办。”明铛笑道:“天下无主之物极多,凡人难得,咱们若取却甚容易。”
胡二郎想了想,笑着点头,说道:“姑且可以一试。且看孟官人想要什么,所需何物,也好投其所好。”
“时辰不早,侄女先回莺春坊了。只是有孟官人珠玉在前,再来客人便都俗不可耐了。”明铛起身,有些无奈地抱怨着,向叔叔施礼告辞。
再说孟九成,回到了家里,发现郭臣、陈鸿渐、蒋东山正等着他呢,酒肉菜蔬已经买好带来,又要畅饮一聚了。
那日同去莺春坊,孟九成与唐惜惜独处了一段时间,下楼时那郭臣、陈鸿渐已经各找姑娘,正在快活。孟九成也没叫他们,自顾离去。估摸着他们近日便会前来,没想到就是今天。
“怎么回来迟了?”一见孟九成,郭臣便忍不住调侃打趣,“我们还道你独去莺春坊会那唐娘子呢?”
“烟花之地,终是少去为妙。”孟九成装成正经的样子,道貌岸然地说道:“俺可是本分人,又没有多少钱财,那种销金窟也只能借郭兄的光才能去得。”
“孟兄弟不去正好,若是他去,哪还有别人的机会。”陈鸿渐这样说着,脸上不免露出得意之色,摇着那把折扇,似在回味,缓缓说道:“那唐娘子果然不同凡俗,令人神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