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应纯之虽然不能马上给予肯定的答复,却还想保留季先这条线,以备后用。
“孟押司可将此话转告季先,让他稍安勿躁,日后将有大用。”应纯之沉吟了一下,又觉得不太把握,继续说道:“季先既经战阵,想必是有些经验的,楚州各地正组建民团,若委他个民团教练,不知他是否愿意?”
“相公抬举,他定是感恩不尽。”孟九成恭维了一句,说道:“北地各义军首领的脾气禀性,有无忠义之心,想必他是知道一二的。留他下来,正可多加垂询了解,免得日后招徕的非是抗金助力,却是劫掠贼寇。”
“本官亦有此忧虑。”应纯之笑了起来,对孟九成又高看了几分,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个主意,说道:“那季先想必对孟押司颇有好感,不若就让他随在你的身边,随便给他个差事也就是了。宝应离得近,本官若要召见,也很方便。”
孟九成想了想,有些难色地说道:“卑职可试一试,若是他嫌卑职官小,或有他图,相公也莫要怪罪卑职留他不住。”
“哈哈,本官绝不怪罪。”应纯之笑得畅快,说道:“若说到官卑职小,你年纪尚轻,也不必心急。贾知县对你可谓是看重得很哪,待筑城完毕,县境安定,便要保举你为官。本官看孟押司是有才的,也足当此超拔。”
宋代虽然有胥吏出职为官的规定,但真正能出职的人数极少,且多需在官府任吏职十年以上。绝大多数胥吏只能以“庶人”的身份在官府当差,拿着微薄的俸禄,还要处处受到官员的制约、欺压。
即便是那些出职为官者,一般只能被授县尉、县主簿、监当官之类的繁杂差遣,官阶也最高只能到八品。
这样看来,孟九成由吏转官可以说是贾涉格外的恩典抬举,才干了几个月啊!而应纯之此时也表示了同意,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孟九成虽然志不在此,也根本不想通过正常途径在官场打熬,但还是装出感激兴奋的样子,向应纯之再三谦谢。
接下来,应纯之又问了几个划片包干儿的问题,显是十分看好这种提高工作效率的办法。然后,应纯之又要孟九成在州城多住几日,要他在开凿管家湖的工程上做个样板示范,以检验工作办法的实用性。
召见谈话结束,孟九成告辞出了州府,和梁二铁径直回了客栈。
到了客栈,刚进去便看到季先和季德。两人正坐在楼下的大厅内喝茶聊天,看到孟九成,赶忙起身拱手施礼。
“二位好心急啊!”孟九成还礼寒喧,见厅中并无其他客人,便随便坐下,也未邀他们楼上房中叙话。
“心急只是一面,昨日与孟官人叙谈之下,只觉得相见恨晚,尚未尽兴。”季先态度显得很是诚恳,说道:“今日本想再来叨扰。不想这客栈中尚有空房,索性便搬来一处,说话也方便。”
“如此甚好。”孟九成也没把这当回事,人家跟你凑近乎,那也是瞧得起你,感觉挺好的。
“孟官人春色满面,想必是应相公召对顺遂吧?”季德似笑非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