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着事情的时候突然被人叫到了名字。
我转过头。
是凌巧。
“站那儿半天了,干嘛呢?”
原来我都站在小花圃前半天了吗……还被凌巧看到了。
“看花儿呢。”我如实回答道。
凌巧走到我跟前,停下了脚步,顺着我刚才目光的方向,打量着这些花儿。
这个本应该与我打个招呼就回家去的女孩,此时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问我:“你眼睛真的看不见颜色啦?”
“是啊。”我答到:“所以在这看看花儿,想想都是什么颜色的。”
后半句本应该是在心里想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说出口了。
小时候一同嬉闹的熟悉感仿佛又回到了我俩之间,但我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去医院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好像是因为受到外部冲击而导致的视锥细胞功能障碍,目前他们医院没有把握能治好,老妈他们还在找医院。”
这几天复述医生的话已经熟能生巧了,虽然我直到在医生办公室里见过模型之前完全不知道视锥细胞是个什么东西。说完这句话,对方大概又会问对健康有影响吗,对学习有影响吗之类的。
然后我就会再一次用已经说了好多次的“没什么大碍的,稍微有一点影响但无伤大雅。”来回答。
你看剧本都是那么写的。
“你还是这么不小心啊。”凌巧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不过你居然敢玩蹦极,我简直没想到,我都不敢玩的……”
剧本拿错了,导演。
不容我来辩解这次意外事故根本不是我小心就能够避免的,凌巧便拍了一下我的背,说道:“别站着愣着了,走吧。”
我迈开脚步,并尽量把步子的间距和速度调整得和凌巧一样。
“你看你人都活蹦乱跳的,眼睛肯定没事的。”
瞎子也能活蹦乱跳呢,有的还会R闪呢。
“一天啊,不要窝在家里,多出来走走,看看风景,说不定哪天就恢复了呢。”
大太阳底下的风景晃得我眼睛疼。
“别老一天宅在家里,有时间出来玩啊。”
逛展子看公演吗?
依然是这么个人主观意识强烈并且我很难得插上一句的自说自话,凌巧也没怎么变呢。
宅男在隔壁国家是个贬义词,到了我们这,却成了一个中性词汇。如果在隔壁国家的话,如果有今天这样的情景再现,那么她一定会笑着骂我一句死宅男吧。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宅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动画漫画游戏小说和偶像爱好者。
总之,一切不需要与人交流的活动行为,我都是能够享受在其中的。
快到单元门口前,对话也被有意或者无意地停止下来了。
并肩沉默地走了三秒。
我开口了。
“昨天是我没认出你来……”
“我知道啊,昨天就就想问你眼睛的事情来着,没想到你跑那么快……”
好不容易主动开口结果让羞耻感涂了自己一脸。
像这样的事情在记忆中并不算少。
名为快乐的记忆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