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沉默了,冯胜、夕叔,何曾好好陪过家人一天?
“她一直骂你呢。昏迷也不忘骂你。”白朝试图不提这些不愉快。
冯胜眼角闪过一丝无奈而又悲伤的神情,却依旧硬挺着胸脯,“我是华夏军人!我是曾经燕京、跟随队长您的一个士兵!”
“队长,您曾经说过;一入军门,一生国家人!我冯胜,从燕京调到江南、就从来没忘记过这句话!”
白朝苦笑一声。
冯胜是他在入冥组之前,燕京特战部队中的一名成员、当时作为对长的白朝只有十四岁;白朝又何曾忘记过这句话?可如今……白朝也知道,多少军人,为了这句话、献出宝贵的生命。
夕强,不就是这样吗?
亏欠夕凝和晨晨的,连到死都还不清。面对一切的亏欠,都只能拍拍胸脯、大吼一句:我是国家人!
“队长,夕强上将的事我听说了,你不要自责……”冯胜知道,任何话语、在此情此景再提起都有些过于苍白。
白朝哈哈大笑、拍了拍冯胜的肩膀,“死就死呗!又不是老子死,老子难过个屁!夕叔死的时候还笑呢;他都不难过,我难过什么!你他吗想多了。我走了,多抽些时间看看你女儿。”
白朝很担心夕凝、晨晨和小桃他们,也不知道强拆到底生了什么。
潇洒的转身而去,他在任何认识的眼中、都是个放荡不羁的人。
冯胜盯着白朝离去的背影,大声吼道,“谢谢你!队长!”标准的军礼、目送白朝离去。
白朝只是摆摆手,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
冯朵朵缓缓睁开眼,一见到、就是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下意识的将自己小脑瓜钻进被子里,她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朵朵,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父亲。”此时的冯胜,再也没有作为军人的挥斥方遒;眼中只剩下疼爱和自责。
冯朵朵又缓缓将脑袋露出来、低着头,喃喃道,“你救了我,我就很开心了……毕竟我是个怪女儿。”冯胜来看她,已经让冯朵朵很高兴了。
话语像刀子刻在这位饱经风霜的军人心上。
可冯胜不由苦笑一声,“是白朝救了我的女儿。”
冯朵朵微微一怔,“白朝?你和白朝认识?”
“他是我的队长。”
“队长?”冯朵朵整个人傻了眼;自己父亲可是江南军区军长,白朝竟是父亲的队长;“那他是怎样的人?”冯朵朵突然来了兴趣,不顾虚弱的身子坐起身子。
“他?”冯胜站起身子,来到窗前看着医院的景色,“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不会哭,却肯定会在心里滴血的人吧!”
……
南城贫民区。
本来层次不齐的平房,却成了一片废墟。鲜血遍地都是,这是贫民区百姓反抗强拆所留下的;废墟上已没有人,所有穷人都妥协了。离开了贫民区。
从此没了家。
而在废墟上,却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夕凝和晨晨身前;小孩子浑身满是伤、流着鲜血,大口喘着粗气;唯一还醒目的,是那嗜血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