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上学考试求职,也是求口饭吃,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我要改变这个世界”“我要创造一片新天地”的想法。这辈子女人是不必求职的——或者说,也是求职,不过职业只有一份贤妻良母,老板也只有丈夫或是公婆一家人。现在学女红,厨饪,管账,和上辈子考试求学一样,都是为了以后求职做准备。《免费》
针线活看着是容易做,一根针一团线一块布,只要长着手的人只怕都会穿针引线。可是要做得好,那就难了。小冬陆陆续续和胡氏学了一些,自己也动手做过几件简单活计,不至于钉个扣子把衣裳和床单缝到一起,或是针脚错落密疏如蜈蚣乱爬过的一样。但是看着吴娣拿出一张手帕来,淡青的颜色,上头云纹氤氲浮动,如调淡了水墨绘上去的一般,说不出的淡雅天然。丝绢帛缎上头绣了花,总会显得有些不平整,绣的花比布面上旁的位置是要高出来的。可是这块帕子上的花纹仿佛印花一般平整,整块布提起来依旧轻薄柔滑,摸上去竟然感觉象没有绣花。
“吴师傅这手艺当真了得,我还是头回看到这种绣法。”
“这也不难,针线这事儿,没什么天资分差,只要勤快细心,都能做好。”吴娣是个十分和气的人,虽然小冬叫她一声师傅,可是她自己很拎得清,她在针工局不过领一份儿月俸,到了安王府之后,头一个月便拿上了丰厚的月银,且宫里那份儿也是照不误,安王让人传了话,只要教得好,另有重谢。{纯文字更新超快小说}待遇也好,吃穿用度都比在宫中强了不知多少,如此厚待,吴娣当然教的更是尽心尽力。
针线活太累眼,小冬做一会儿就歇一会儿,闲闲问:“吴师傅是哪年进宫的?一直就待在针工局吗?”
“我是元和二十一年进的宫,先前也只是在掖庭充杂役,针线是后来学的。”
小冬算了算,她在宫里待了得有二十年还多了:“那你没想出宫吗?”
吴娣放下手里的活计,笑了笑:“先帝驾崩后,宫里放了一批人。可我出去做什么呢?家中父母早去世了,弟弟弟媳妇未必肯给我一口饭吃。我在针工局也挺安稳的,出去了未必比现在强。”
吴娣也可算是这年代的职业女性了——如果嫁人嫁得不好,倒不如自己挣自己吃。
可嫁人还是第一选择,吴娣这只是退而求其次。
吴娣打开自己的针盒让小冬看过,里面不同绣针有十来种,照吴娣说这还是少的。最细的那根针象头丝儿一般,小冬以前只听说有的绣针细如牛毛,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现在才算真正见着。
“这还不是最细的呢。”吴娣笑着说:“我的手艺在针工局也不算是顶好的。”
小冬笑着说:“师傅教我是绰绰有余了。”
除了针线,她也开始每天进出厨房。胡氏不许她上灶台,不让她拿刀铲,小冬也只先看别人收拾,菜要什么样的新鲜,肉要哪一个部位的口感更好,里头学问也大着呢。连淘米怎么个淘法,用什么样的水蒸出来的米饭更香,大有讲究。柴禾火候就更不用说了,只要留心,处处都是学问。
秦烈忙碌了起来,但是教她的事一直没耽误,隔三差五的过来。每次找她的时候,小冬不是捧着针线在用功,就是捧着账册在学着登账。
“胖子也不是一天吃成的,慢慢来不用急。”
两个人已经习惯了把声音压的低低的说话,秦烈问她:“今天白天都学什么了?”
“吴师傅给我个样子让我照着绣来着,我手慢,一上午才绣好两个花瓣。下午在厨房里头,看他们做蒸糕来着。”小冬笑嘻嘻的转过身,端过一个盘子放在秦烈面前:“樱桃糕,你尝尝。”
糕已经凉了,但是仍然软糯可口,带着浓浓的樱桃香。小冬笑眯眯地看着他吃,灯光照在她身上,映得脸庞光洁晶莹,融融生光。秦烈看了一眼便垂下眼帘,将一大块糕都放进了口中。
“呀,慢些,别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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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下乡去了,家里只剩下俺一个人,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