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态度下,陶君兰自然是受宠若惊的。不过她心里明白,这里头的真真假假,可并不像是表面上的那般罢了。
陶君兰在侯府的处境,其实也有些尴尬——客不客,主不主的。不管是那几个小姐还是几个少爷,表现得虽然都还算亲热,可却也透着一股浓浓的疏离,在一起根本没什么话可说的。
所以,陶君兰每天除了去沛阳侯夫人那之外,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绣绣花,看看书,倒也是惬意。
十来日之后,沛阳侯府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会上将陶君兰带出来给人瞧了瞧,将陶君兰义女的身份彻底的公之于众。而宴会上,皇后派了自己身边的大嬷嬷来松了份贺礼,十足十的了陶君兰的脸面。
一时间,陶君兰这个新晋的“贵女”成了京城中贵妇圈子的议论话题。自然,也不乏之前就见过陶君兰的觉得满腹狐疑,可是谁又会明面上驳了沛阳侯府的面子?纵然议论也是悄悄的,谁也不会拿到明面上说。
宴会过后,陶君兰又平静的过了两个月的闲散日子。随后宫里的赐婚旨意就下来了——是皇后娘娘的凤喻。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又惊起波澜无数,不过陶君兰深藏内宅,到底也不过是议论一阵子便是消停了。
因是侧妃,倒是也不必再准备许多事儿——先排场肯定是不可能和当初比的,第二侧妃到底是侧妃,不好再大操大办,所以自然简单了许多。就是嫁妆,碍着端王妃在那儿,所以也不能越过了。当然,陶君兰的嫁妆也多不到哪里去。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成亲之前,陶君兰到底还是偷偷和李邺见了一面。而且,还是沛阳侯夫人安排的。
见着李邺的时候,陶君兰也是又惊又喜——主要是李邺出现得太过突然了一些,事先她也不知道这事儿,一时之间竟是有点儿呆了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等到回神后,便是下意识的喃喃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借着又赶忙心虚的四下看了一眼:“没人瞧见吧?”
李邺哭笑不得,轻嗽一声,压低声音道:“无妨。”
陶君兰顿时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哑然一笑,随后就大大方方的将李邺拉进了屋里坐下了。
因院子里还有沛阳侯府的丫头伺候,陶君兰便是没让李邺开口说话,仍像是以前一样用写字来交流。
去了一趟四川,李邺倒像是瘦了些,陶君兰说不出的心疼;“那边的饮食不习惯?”
李邺笑着摇头,写到:“倒是没有,那边有许多小食倒是极好。以后我让人做给你尝尝。”
李邺的手指滑过掌心的时候,陶君兰禁不住的蜷了一下掌心。没办法,实在是有点儿酥麻,更有点儿不自在。主要也是许久不曾这样了,一时也多少有些不适应。
“四川应是没有北边冷吧?”陶君兰也没去过,只知道四川要靠南边些,应该是和北边气候不同的。
李邺失笑:“许久不见,你就没别的话要说?”
陶君兰微微呆了呆,随后面上有些滚烫起来——不过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主动靠了过去:“我想你。”
这次李邺却是没写字了,只哑声在陶君兰耳边低声道:“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恨不能背生双翼瞬间而归。”
陶君兰只觉得自己是醉了,彻底被这句情话给熏醉了。等到回过神来,不由得轻啐了一口,觉得自己太好骗了——两句话就被打了。又觉得李邺竟是也会说这样的情话,实在是有点出乎人的意料。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静静的呆了一阵后,陶君兰便是主动道:“还有几天了就到了日子了,到时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你害怕?”李邺眉头一挑,随后便是笑了,拉过陶君兰的手轻轻的写字问道。
陶君兰点了点头——能不怕么?毕竟,又不像是普通人结婚那样简单。一想到端王妃,她心里就止不住的有些忐忑,有些惴惴。
李邺轻叹一声,手紧了紧。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若不是他,陶君兰又何须如此?嫁个普通人,大约此时只有期待和甜蜜吧?
“不过,我无悔。”陶君兰轻声呢喃,唇角带笑一脸满足:“只要有你,我又有何惧?”
李邺释然,心中只觉犹如饮下一杯****,一路就甜了下去。陶君兰如此,他又如何例外?只要有她在身旁,他是什么也不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