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当下一张口,道:“这就说不好了——彩月毕竟只是个丫头,姿色也算不得上乘罢了。再说,也可能是没来得及罢了。再说了,留着彩月的完璧之身,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那彩月既是被陷害,又如何会这样听话呢?”陶君兰仍是不恼,依旧笑呵呵的。不过问出来的问题,却是依旧十分犀利就是了。
刘氏又是一噎,心里也微微有些烦躁起来,加上本就有的心虚,只觉得脑子里都有些混沌不清醒起来。停顿半晌,她总算是找回了机敏;“许是我猜错了也不一定,一开始或许是就个局呢?至于彩月,想要她听话还不容易吗?利诱,威逼,哪一样不都很容易达到目的?”
刘氏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陶君兰:“难道这些手段你竟是不知道不成?”
陶君兰也还以微笑:“这话说得,倒好像真的是我做的似的。不过,这是王妃的猜测呢,还是王妃你有证据了呢?”
刘氏笑容一顿,半晌后才不情不愿道:“自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是不是真是这么一回事儿,来问问彩月不就知道了?”陶君兰笑容不减,从容坐下,端起凉得差不多的茶,从容不迫的抿了一口润喉。又对刘氏笑:“王妃不坐么?”
刘氏心中憋气,末了冷笑一声也坐下了。其实说句实话,她心里还真有点儿纳闷:为什么陶君兰明明看似软弱,可偏偏始终拿捏不住?而且,如今这幅样子,倒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只是刘氏绞尽脑汁,也始终想不起个所以然。半晌刘氏回过神来,才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眼下这个大危机,还没解除呢!
陶君兰看向彩月,温声问道:“彩月,如今你的卖身契在何处?”
彩月看了刘氏一眼:“在王妃手里。”各院伺候的下人卖身契都是在各自主子手里,她自然也不例外。
陶君兰又问:“那你可有家人?又在何处?”
彩月摇头:“并无。我自幼就被卖了,从不知道还有没有家人。更别说知道在何处了。”
“那你缺钱?”陶君兰笑容更胜,“还是有什么把柄被人知晓了?”
彩月俱是摇头否认了。
陶君兰扭头看向刘氏。
刘氏面色难看,想了一想才道:“或是许了什么利益也不一定。”
“那王妃觉得是什么利益能打动彩月呢?”陶君兰虚心求教,颇有点儿不耻下问的意思。
刘氏被问住,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恼道:“我怎会知道?”
“那下面我就来说说我的猜想,还请王妃别恼才是。毕竟,这只是我的猜想罢了。”陶君兰不缓不慢的言道,笑盈盈的看着刘氏,语气也甚为和气,还有些征询的味道。仿佛刘氏不同意,她便是作罢似的。
可刘氏心里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一通,陶君兰都是笑眯眯的听着。若这会子陶君兰要说了,自己恼怒起来,只怕就失了众人的信服。这事儿,完全就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看着陶君兰那副笑脸,刘氏只觉得憋气。同时更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她觉得,刚才陶君兰不是真不恼,而是故意在这儿等着呢!
这样一想,刘氏不禁有些心惊。看着陶君兰自信满满的侧面,只觉得有些不祥。
陶君兰笑着言道:“我也觉得彩月许是被人利诱了——不然以彩月一个丫头来说,如何有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至于怎么利诱,那就简单了。可以是事成之后,做主让彩月有个体面的身份,也可是放彩月一个自由身,再给一笔银子。而那药,彩月足不出户,也的确没有途径弄来。况且,太医也说了,那药市面上只怕根本没有卖的。这样的秘药,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肯定是弄不到的。这样一来,自然范围也就更加缩小了。而至于为什么偏偏是给我弟弟用,那就更简单了。这事儿若成了,我弟弟名声受损不说,就是我也抬不起头来。是不是这个道理?不然,若是彩月自己的主意,她肯定会给王爷用的。毕竟,这样的话好处也更大些不是?也更容易下手些。可偏偏彩月舍近求远,显然就不是她的主意了。而且可见,对方着实是恨我入骨了。我平日里与世无争,就是与那些妾侍姨娘们也处得不错,她们自然也没有害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