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正在屋里理事儿,侍书过来俯耳道:“太太,那个花氏来了。”红裳听到后只是点了点头,依然同娘子们安排事情。
花氏一身素衣、脂粉不施,头上更是干干净净只用一支桃木钗挽了头;不过这样的打扮并没有让她失了颜色:她只在那里一站,便胜过了春天的梨花三分。
红裳理完了事情之后,便在偏厅里靠在椅子上歇着:“走了不曾?”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没有,太太。”侍书已经着人看过几次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歇一歇吧。”红裳闻言没有起身,反而让人摆上了点心,又重新上了新茶,她和侍书几个人闲话起来。
不想那花氏居然是有毅力的人,居然一直等到午时也不见她走。红裳拍了拍手站起来:“让她到花厅上等我吧,我去换身衣服。”
这位花氏,在赵家人的眼中,可是真真正正的外人;所以红裳要换下了家常的衣裳来,才去花厅那边。
花氏看到红裳进来,便一下子跪了下去:“太太,奴家自知罪重,无以自处,只好来求太太慈悲。”
红裳坐下后,也没有让她起身,开口便道:“你不想在我们府中了,这个慈悲我倒是能做得了一半儿的主。”
花氏如果不是自小在那种地方见过很多人,耳濡目染之下练着一张好脸皮。就真被红裳一句话噎得满脸通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她也没有再多说其它,直接求红裳想法子把金氏接回来;并且呈上了她写给金氏的一封请罪信:她原该去求老太爷和老太太,可是她却偏生来寻红裳,就是因为一去上房。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她生气,说不定听也不听她说什么,便让人把她赶出府去;红裳是嫂嫂,当然不会这么做了。
红裳看了花氏半晌,然后轻轻一挥手道:“此事因何而起,你是最明白的;而且我一个嫂嫂也不好过问太多,信我可以着人为你送去;只是请你们太太回来。我却做不到。”
然后端起茶来吃了一口道:“送客。”没有半分客气。
红裳明白花氏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能见她一面已经是极客气了,所以说话便不会再容情。
花氏也是极会看人脸色的人,当下也不多话,福了一福便自去了;她倒真是忍得,自那日之后,她是真得素服素面、吃斋念佛,不再走出那个院子半步。
魏太姨娘听说了花氏的所为后。心下更是恼恨花氏;只是要做的事情,她也不敢不做,日日盘算着如何能去红裳院子。
最终她还是把目光放在了上房:红裳的院子一次两次她寻借口能去得了,但是想下手却万万没有机会的,不如在上房动手脚容易。
魏太姨娘想好后,便开始日日到上房去问安了:因为老太爷话不让她伺候,她问完安说两句闲话,便自回房;看她举止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请安的时辰也有早有晚、有多有少,并不是很确定。
如果遇上了红裳带着孩子们也到上房来请安,她便过去逗弄一下孩子们。说上两句闲话便走,倒也不曾有什么异常的举止。
她就是去看孩子的时候,也并不是对子珉过于关心,或是过于冷淡;看上去她最喜爱的是凤吟,而最冷淡的是赵一帆。
现在的天气并不是那么热了,子珉四个孩子已经可以被人扶着在地上走动了;子珉和一帆还是很文静,即便就是在地上走动。也是不紧不慢的样子;而凤吟和她的小姑姑,却走得又快又急,而且还总是想挣脱大人们的手——自从让她们在地上走了两步后,她们便不喜欢被人抱着了。
所以每每孩子们到了上房,也就是上房最热闹,也是上房最乱的时候。
红裳虽然不想让孩子们在上房里折腾,但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偏爱让孩子们在屋里折腾。
魏太姨娘来来去去十几天之后,便有了对付子珉的法子:虽然有些行险,不过只要她在意小心些,应该不会被人看破。
但是二房的那个小子却在侍郎府中,她如何能下得手?而更让魏太姨娘头痛的便是,要如何才能赵一鸣兄弟服下那药;这绝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要说她不能亲自送东西给他们,就是她送了,那兄弟二人也不会吃的。
魏太姨娘每日都在想,在想到了对付长子嫡孙的方法后,她依然没有想到对赵一鸣兄弟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