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妈妈就看了南永媳妇一眼。
十一娘感觉到南永媳妇的动作更快了。
她很快挽好了纂儿,然后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陶妈妈就道:“大姑奶奶身边原也有梳头的,您何不就用了?这样说起话来也方便!”
十一娘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南永媳妇是太夫人赏的。”
陶妈妈不由一顿,过了一会,才低声道:“大姑奶奶屋里的人,您看什么时候见一见合适?”
“等我去见了太夫人再说。”元娘去世一年多了,太夫人对这件事必定有所安排。
陶妈妈不由眉头微蹙,还欲说什么,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夫人,三位姨娘来给您请安了。”
十一娘点了点头,小丫鬟就去传了三人进来。
文姨娘就笑着和陶妈妈打招呼:“您早啊!”
陶妈妈有些冷漠地点了点头。
她这才和秦姨娘、乔莲房一起给十一娘行了礼。
因为要去见太夫人,十一娘和她们寒暄了几句就打了她们,然后吃了早饭,换了件衣裳去了太夫人那里。
她到的时候辰正还差一刻钟,没想到三爷、三夫人、五爷和南边的三位爷、三位奶奶早到了,正在一起。看见十一娘,三夫人笑着打招呼:“四弟妹早啊!听说侯爷去上朝了,一大早服侍侯爷起来很辛苦吧?”
十一娘没有做声,只是笑了笑,然后和大家见了礼。
那宏大*奶就道:“我们今天就回南京去了,特意来给太夫人辞行的!”
十一娘和她客气:“怎不多住几天?”
宏大*奶笑道:“家里的事多,改天再来打扰!”
正说着,姚黄出来:“太夫人请诸位爷、夫人、奶奶进去。”
大家鱼贯着进了太夫人屋子。
太夫人坐在临窗的炕上喝茶,看见她们进来,笑呵呵地道:“来了!”
几人忙上前给太夫人行礼,丫鬟们端了太师椅放在太夫人炕前的左边,爷们坐了,端了小杌子放在太夫人右边,女眷坐了。
丫鬟们上了茶,徐令宏就把今天要回南京的意思说了。
太夫人留了一通,徐令宏推辞了一番,太夫人就说了几句“过年的时候来玩”之类的话,然后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门口,三夫人和十一娘则把他们送到了垂花门口,三爷和五爷一直送到了码头。
望着远去的马车,那三夫人就朝十一娘笑道:“我就不陪着弟妹了,我院里还有一堆丫鬟媳妇子等着回事呢!”
正说着,有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四夫人,太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十一娘就朝着三夫人笑了笑,然后跟着小丫鬟去了太夫人那里。
谆哥和贞姐儿正在院子里跳绳。看见十一娘进来,两人微怔,贞姐儿忙拉了谆哥上前给十一娘行礼。
谆哥却挣开贞姐儿的手跑了。
十一娘颇有些意外。贞姐儿却急急地向十一娘道歉:“母亲,谆哥有些认生。熟了就好了!”
这不是认生不认生的问题吧?
不过,自己并不是来讨他欢心的,而是照顾他能顺利长大,后者才是重点,用不着本末倒置。
贞姐儿的反应却让她很喜欢。
“我不知道他这么认生。”十一娘笑道,“谆哥还有什么习惯,你记得提醒我一声。”
她就看见贞姐儿松了口气,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提醒母亲的。”
十一娘笑着问她:“你要去找谆哥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祖母那里?”
她想了想,道:“我还是去找谆哥吧?免得他跑到念慈堂去了。”说完,又有尴尬的神色。
“念慈堂?”可能是元娘的屋子,谆哥和贞姐儿私下取了这个名字。不过,谆哥年纪小,要取,也是贞姐儿取的。她笑道,“是你帮着取的吗?”
贞姐儿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道:“他哭得很厉害,所以我就……”
十一娘就朝她笑了笑:“贞姐儿不愧是姐姐,把弟弟照顾的很好。”
贞姐儿表情就有几份吃惊。
可能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的赞扬她吧!
“好了,你快去找谆哥吧!”十一娘笑道,“我去见祖母了。”
贞姐儿点点头,由丫鬟婆子簇拥着朝后门去。
十一娘就喊了一声“贞姐儿”。
贞姐儿诧异地回头,眼底又有了戒备之色。
“找到了谆哥,记得告诉我一声。”十一娘笑盈盈地望着她,“免得我担心。”
“嗯!”贞姐儿点头,身影消失在抄手游廊,十一娘这才进了太夫人的屋子。
太夫人携了十一娘的手坐到了内室临窗的大炕上,笑着打量她:“可还习惯?”
“习惯!”十一娘点头。
太夫人神色间就有几分犹豫。
十一娘也不急,跟太夫人拉起家常来:“婚礼的事又多又繁,南边的客人也走了,您这几天应该好好歇歇才是。”
“你有心了。”太夫人笑盈盈地拍了拍她的手,又闲聊了几句,终是开了口:“我想把谆哥多留些日子!”
意思是说要把谆哥养在她身边吧!
这很正常。
虽然对大太太来说,谆哥是元娘唯一的骨血,可对太夫人来说,也是心爱的孙子。
十一娘真诚地道:“我年纪小,不懂事。别的不说,要不是您赏了个梳头的媳妇给我,第二天回门的时候只怕就只能随便梳了个纂儿。何况是教养谆哥这样大的事。他在您身边,我也可以跟着学学怎样照顾孩子。”
太夫人听说着很宽慰地点了点头,又说了管家的事和对原来在元娘身边服侍之人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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