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傻子,自家兄妹道什么谢?”
大舅拆二舅的台:“小妹,你别听你二哥现在说的好,才刚在集市上听说了那日你们母女的遭遇,你二哥只嚷着要来拆了你骨头呢,说你不拿他当哥哥,什么都瞒着他。”
当日宋氏的确没将傅萦被抢亲的事告诉娘家人,就是怕将宋家牵扯进来,廖氏的爆炭脾气会做出过激的事。
宋氏红着脸,低着头又赔罪。
这厢其乐融融之际,盛京城中最数得上档次的戏园子二楼雅间,俊俏的少年正靠着醉翁椅轻轻摇晃。
与那日一身淡雅烟青相反,今日的他穿了绯红绣大朵黄牡丹的锦袍,雪白的立领交叠在颈部,虽是艳俗至极,却显得他容貌越加俊俏,透着一股子放浪之气。
阿圆在一旁斟茶打扇。
阿彻则是恭敬的道:“……傅七小姐不但回了府,还得了皇上的恩赐,封为沐恩伯夫人。将来谁要是迎娶了她,谁就是沐恩伯。傅家的情况也算稳定,武略侯夫人将对牌交给了傅三太太。”
少年眯着眼盯着戏台上的角儿,听着字正腔圆的唱腔,半晌方懒懒的挑起半边唇角:“还真是叫人意外。”
主子这个表情代表着心情不爽。阿圆与阿彻对视了一眼,都没敢做声。
判断她既用了那样计策甩脱了婚事,就定然不会再回傅家,她竟回去了。
觉得她回去后保不齐又被打包送给什么纨绔,谁知她还得了皇上的赏赐。
以为她得了皇上厚待,必定借势夺回管家权力,她却将对牌交给了三房。——他不认为情急之下只会提着宝剑要杀人的宋氏有这个急智。
她竟将逆境转化为自身优势,如今盛京城里多少勋贵簪缨之家的未婚男子都瞄准了这个金疙瘩。
“这小妞,有点意思。”
主子,您那调戏良家妇女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早知道就该让你们在集市上说的严重些,什么七小姐被逼迫的再度自尽啦,什么武略侯府人被打断腿之类的。”俊俏少年直起身,摇着头惋惜的叹道:“失策啊,真是失策。”
阿圆和阿彻同时抹汗。
您还嫌事儿不够乱嘛,到底是想帮人还是想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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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外祖父一家在外院的客院住下,整个傅家的气氛都变的不同了,只见着每日清早亲家太太都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耍上一个时辰,且武的虎虎生风,下人们哪里有半个敢对长房不敬?就是老太太都收敛了许多,这几日昏省只冷冷的,却未曾对宋氏过多训责。
到了八月,盛京城最是炎热的时候,傅萦越的懒得动了。
刚沐浴过,穿了身浅蓝色的袄裙,披散着头趴在临窗的贵妃榻上,蔫蔫的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毛都湿透的小猫。
珍玉与梳云就在一旁一个为她打扇,一个拿了软巾为她擦头。
傅萦掩口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道:“珍玉,你可会做什么甜品?”
珍玉笑着道:“姑娘,婢子做的不好,不过不打紧的,咱可以去请祥云来。”那日采买的丫头里善做甜品的被宋氏选了去,取名祥云。
傅萦就笑眯了眼睛:“那还不快去?我要吃个凉凉的酸酸甜甜的东西,可不要弄腻了。”
“是。”珍玉就放下扇子,快步往外头去。
谁知才下台阶,就见一个穿了墨绿色小袄的小丫头子到了门前,手中还提着个食盒。
“你有什么事?”珍玉迎上去问。
那小丫头行了礼,道:“五少爷特让婢子送凉糕来给四姑娘和七姑娘。”
珍玉就引着那小丫头到了屋里来。
傅萦早听见外头的动静,让梳云抓了把钱给那小丫头。
珍玉就打开了酸枝木黑漆螺钿食盒,将里头一碟子粉红透明的凉糕取了出来。
小丫头行了礼,欢喜的出了门。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四姐呢?咱们找她一起吃凉糕去。”傅萦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梳云抹汗:“姑娘,您好歹先梳了头。”到底是有多爱吃啊您!
这会子,那送点心的小丫头已出了东跨院的门,迎面却见蒋嬷嬷带着个大夫从外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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