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额头上的伤尚未痊愈,江幂晚还在休病假。
但其实除了包缠在头部的医用白纱有点不好看以外,只要按时到医院换药,她的伤势并无大碍。
她本来想在病假期间跟蒋旭尧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可是,昨晚她联系言秘书的时候,却被告知:“蒋总明天要到江城出差,没有订回程的机票。”
听说是江城那边有一个新项目要启动,蒋旭尧是专程过去坐镇的,
手头上有很多重要的事务,所以没办法确定归期。
换言之,就是在这几天里,她都别想见到蒋旭尧,更别提跟他谈离婚的事情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倾泄入房间,颜色由最初的淡薄明黄渐渐地变得金黄耀眼。
时间不早了,一转眼已是上午九点。
江幂晚终于决定抛却心事,简单地梳洗过后,便动手整理起蒙尘多日的公寓……
直至清洁过的家具光亮如新,她又到厨房给父母做了午饭,准备送到医院去。
一手提着保温盒,一手挽着常用的那只单肩包,她锁上门,就乘电梯下楼。
在小区楼下截了一辆tax,便直奔医院而去……
在医院门口下了车,付了车资,她又乘电梯上去父亲病房所在的楼层,穿过幽长的散着浓郁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她还没有走进病房,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伯父,别担心。虽然您把房子卖给了我,但我暂时并不会住进去,你们还可以继续住在那里;”
“另外,还有什么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
“晚晚离婚后,工作或是生活上有困难,也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
是庄臣。
江幂晚清秀的眉紧紧地拧了起来:他来干什么?
她和他早就已经分手了,他这是在叫谁“伯父”?!
她快走两步,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父亲坐在床边的桌子上,一手扶着鼻梁上的眼镜,一手握着一支黑色的签字笔,犹豫着要在一份文件落下笔来——
江幂晚心里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提高音量叫了一声,“爸!”
走过去,一下子夺走了桌上的文件:是一份房产买卖协议。
大概是急于要把蒋旭尧之前垫付的医院给还清,父亲动起了卖房子的主意。
更让她意外的是,庄臣竟然开出了一个天价:一套已有近20年房龄的80平二居室,交易价格却是三百万!
江幂晚飞快地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白皙的俏脸却渐渐黯沉了下来,“为什么?”
庄臣只是眸光凉薄地看着她,“伯父不愿意让你欠蒋家的太多,我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江幂晚冷笑,“你不也是蒋家的人吗?”
庄臣却是眸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上前,竟是动作亲密而自然地按住她嬗弱的双肩,“你在顾忌什么?我给伯父的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跟蒋家没有一分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