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府外,看着那催促甚急的牙兵,封常清不紧不慢地走着,同时道,“急什么,既然这事情有沈浪在,那便没什么大不了的,且等某寻几个人问问再说。”
封常清知道沈光做事情,向来谋而后动,可不是冲动行事的性子,再说那些蛮子死都死了,总不能把脑袋再接回去吧!
“封判官。”
看到早就等候的王神圆,封常清招了招手道,“王队正,过来说话,给某把今晚的事情细细说一遍,莫要遗漏半分。”
王神圆听罢,连忙跟在封常清身后,将李嗣业在沈园外遇袭后生的事情一一道来,甚至连郎君让他们用羊血污了甲胄,插满箭矢等等都交代得巨细无遗,只听得封常清边听边笑。
“沈郎还真是……”
想到沈郎在驿馆前堵得那葛逻禄的使节无话可说,封常清忍不住感叹起来,要说这自家主君麾下,有胆有识的幕僚不是没有,可像沈郎这样头脑灵活的却只有自己能比。
“行了,放心吧,沈郎不会有事,说不准都护还得重赏沈郎呢!”
听完后,封常清自让王神圆去都护府外侯着,自家主君的心思他最清楚不过,无非是怕程千里借这事情做文章攻讦,万一朝廷那边来个擅杀藩属使节,挑起边衅的定论,岂不是会坏了大事。
走入官署时,封常清整了整衣冠,然后朝刚听完沈光讲了一半的自家主君道,“恭喜都护,大事定矣!”
“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仙芝狐疑地看向满脸笑意的封常清,虽说自从沈郎来了后,封二这厮不再整日冷着脸,可他还是头回见他笑得这么高兴。
“都护,先前怕是担心程副都护将此事告于朝廷,坏了大事吧?”
“怎么,难道不是吗?”
高仙芝皱了皱眉,虽说李相柄国,颇为重用他们这些祖上是外族出身的边将,可是朝廷里这几年有不少人却对他们颇有微词,认为他们擅启边衅,挑起战事,就是为了升官财。
那胡禄屋人的使团且不管,这死掉的葛逻禄使团乃是三姓葛逻禄里的谋落部,其酋大毗伽是受了朝廷册封,兼领阴山都督,这两年还算乖顺。
本来这也没什么,朝廷可不会在乎这区区胡人的死活,可他就怕程千里横插一脚,到时候变成政争,他免不了要受到朝廷的申饬,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都护,沈郎和李将军杀葛逻禄并胡禄屋的使团,有节有据,便是传到朝廷,圣人都得说声杀得好。”
封常清朝自家有些疑惑的主君解说起来,“沈郎和李将军是当着诸国使节的面,戳穿了葛逻禄人的谎言,称得上是堂堂正正,彰显了大唐的威仪。”
“有诸国的使节愿意作证,程副都护若是真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攻讦都护,也只是枉做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