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这是又拐了咱龟兹的好儿郎去火烧城呢!”
看着沈光又忽悠了下榻驿站的驿长送了两个儿子并七个族中年轻子弟前往火烧城,白阿俏忍不住笑道。
自从离开了白驿长那儿后,沈光就像是开了窍一样,没到一处驿站,必定和那些驿长攀谈,靠着他的名声招揽这些担任驿长的本地大户舍出自家的优秀子弟去火烧城为他效力。
“这怎么是拐呢,他们留在家里也是蹉跎岁月,浪费青春,某这是给了他们个前程,总好过他们无所事事,在这儿当纨绔子弟。”
沈光振振有词地说道,这些自带干粮的本地良家子可全都是精通马术的骑士,只要好生训练那就是只上好的骑兵队伍。
安西都护府受限于朝廷规矩,没法征募这些良家子,他可是没那么多忌讳,更何况高仙芝可是打算等李仙客走后,把龟兹镇的行客营编制给他,到时候要是正好高仙芝挂帅出征小勃律,他那两营行客营岂不是正好可以扩编,眼下就算人数超编又怎么样,反正在火烧城又没人管得到。
再说焉耆镇那边,李嗣业和来瑱可都是自己人!
“沈郎说得是,咱白氏也有的是好儿郎,沈郎可不能厚此薄彼。”
白阿俏笑吟吟地说道,龟兹镇太平了几十年,王族自然也人丁兴旺,只不过安西军不收四镇本地人氏从军,就连她那位王叔都碰壁多年,白氏子弟里闲的只能当飞鹰走马的纨绔子可是不少。
“等日后咱们回延城,阿妮你挑选些白氏子弟来某这儿效力,某自不会亏待他们。”
白骆驼的背上,沈光这般说道,他这话倒也是肺腑之言,历史上安史之乱爆后,高仙芝和封常清冤死在潼关后,安西都护府仍旧倾尽全力出兵回师大唐,剿灭安史叛军,而白孝德更是征募了五千龟兹士兵,为大唐效死,最后这些人再也没有回到家乡。
为了龟兹人的这份忠勇,沈光都觉得自己要给白氏子弟一份前程,总有一天他会让长安那个朝廷,承认安西四镇境内皆是唐人,什么城傍兵蕃军,到最后他们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唐军!
“那就这样说定了。”
白阿俏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如今坐在骆驼背上的骑鞍宽大无比,整个人坐着也没有那么累,上面还用布幔做了遮阳挡,可比刚离开延城那会舒服得太多,这都是沈光为她做的,可是叫她欢喜得很。
官道上,沈光他们队伍身边,自有被他忽悠来的驿站良家子相随护卫,而等他们到了下一站休息时,有这些人做榜样,那位驿长被沈光三言两语就说动,就叫两个幼子准备行囊,等沈光他们出时,跟上了队伍。
一路往焉耆而去,等到离开龟兹镇时,那沿途大大小小的驿站里,被沈光说动的良家子足有一百余人,到了后面还有听闻消息自带干粮追来的二十多骑。
等过了铁门关后,沈光自己写的那份名册上,他手下已然多了一百五十号龟兹骑士,当然这些人虽然自备弓马刀枪,但是能有甲胄的不多。
短时间里,沈光是没法从都护府那里再购买明光甲了,于是他只能从别的地方打主意。
到了员渠城时,沈光自是在城中修整两天,毕竟他和手下牙兵们吃得消,白阿俏和史亚男可吃不消这长途跋涉的辛苦,尤其是史亚男,她没有宽大的骆驼骑乘,一路上都是骑着那匹大青骡,也没有喊苦喊累,一个人咬牙撑了下来,让沈光对她颇为改观。
“沈郎君来了。”
龙五的货栈前,见到沈光的伙计满脸热情,这位可是自家主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招呼的贵人,他哪里敢怠慢。
将一行人迎入货栈,自有下人连忙洒扫房间,为沈光他们准备吃食。
“咱们在员渠城歇两天再走,你若是想上街逛逛,自去便是。”
沈光将装了些金银币和铜钱的钱袋扔给史亚男道,这位阿史那氏的突厥女郎,最近这十几天风尘扑面,人都晒黑了圈,不复初见时的白皙美艳,越像个男人婆。
白阿俏在不远处瞧着,也没说什么话,这段行程下来,这凶婆娘确实安分得很,也不和她顶嘴,她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这几日两人也算是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