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里,灯火通明,回到宫中的李隆基,看着手中那叠曲谱,不由叹息道,“沈郎志不在朝堂,却是朕的损失。”
“沈郎愿意为三郎守边,妾身倒是要恭喜三郎又得一大将之才。”
杨玉环见李隆基有些怅然若失,不由在边上轻声宽慰道。
“沈郎于音律上的造诣乃是天授,李龟年也不及他。”李隆基摇头道,“沈郎那样的人不该上马提刀,他应该留在长安,为大唐作出不朽的盛世之曲。”
“三郎莫扰,妾听说那龟兹、焉耆两国的大王马上便要到长安城了,沈郎在安西时不是曾为大唐做了曲子,到时候三郎便可明白沈郎心意了。”
杨玉环相信曲为心声,那位沈郎在安西为大唐所做的曲子,定能让三郎明白他的心意。
“玉环说得是,沈郎把朕当知音,朕不该勉强他留在长安。”
李隆基性子里终究有着豁达大度的一面,他很快便不再执着于沈光不愿留在长安的事情上。
“说起来,力士才要烦恼,沈郎不是说改日要去他府上登门谢罪,不知道到时候要如何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无非是找个替身假扮,只是不知道这老货是不是有些后悔这般做了。”
李隆基大笑了起来,他扮做李龟年还好,反正李龟年如今人在雒阳,大不了以后给李龟年下道旨意就是,可是高力士要扮做那冯翁,可就得花心思遮掩了。
……
怀远坊外,鼓点声中,沈光正打算回到坊内时,见到了一个他不想见的人。
“沈郎近日可好?”
“李公子,咱们当日道左相逢,缘分已尽,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沈光不想和李泌打交道,尤其是他刚刚和李隆基见过面,万一要是被这位圣人知道自己和李泌这个太子党认识,天知道这位圣人会怎么想。
李泌闻言一笑,朝马上的沈光道,“沈兄,某不过是来寻你去平康坊吃酒,不必如此不近人情吧!”
“某不好烟花之地,李公子请回吧,某今日有些累了,还想回去早些睡。”
“沈兄要回去也不难,那就请沈兄告诉我,今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沈光看着满脸认真的李泌,知道若是不给他个说法,自己怕是别想回去了,至于身后牙兵们跃跃欲试想要动手,自然被他用眼神阻止了。
“你们且下去,某陪这位李公子走一段。”
沈光从马上下来,将马匹交给牙兵,和李泌并肩走在了一块,反正李泌没穿那身扎眼的道袍,如今这天已黑了大半,倒也不怕有人能认得出李泌来。
王神圆让手下接了马匹,然后自是扶刀朝周围街道上的几个行人狠狠瞪了眼,这几个贼厮鸟跟了他们有一段,想来是那位李公子的手下,要不是郎君不许,他非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感觉到身后牙兵们宛如实质的目光,李泌不由苦笑起来,“看起来某在沈兄这儿成了恶客?”
“不请自来,不是恶客,还能是什么?”
沈光能理解李泌,但是理解归理解,可不代表他就得顾及李泌,起码太子那边,他如今是一点都不想碰,大唐父慈子孝的传统在那里,真当是李林甫脑子抽了非要对太子下手,还不是李隆基这位圣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