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嗣业说话间神情闪烁,沈光便猜出了他的心思,李嗣业本来就是酒鬼,酒鬼说戒酒的话那是听听就好,不必当真的,当日李嗣业说什么打下连云堡之前滴酒不沾的话,高仙芝都没信,更不用说沈光了。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沈郎你。”
李嗣业干笑了起来,他确实断了几天的酒,可是却浑身难受,但是他在自家军中已经夸下海口,要是办不到的话,他这个将主的面子往那搁。
“李兄,你这般跟着我,军中其他同僚也不是傻子,要不这样吧,每日晚上我去都护那儿时你也同去,到时候在都护帐中小酌几杯如何?”
沈光心道他好不容易使了苦肉计,才让军中将领们的酗酒之风给刹住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李嗣业听罢也只能答应下来,虽说当着都护的面喝酒会显得他说的话跟放屁一样,但也好过没有酒喝。
大军再次启程出时,李嗣业归入自家阵中时,军中其他将领都是笑出了声,李嗣业在沈郎那儿吃了瘪,真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毕竟谁都知道沈郎和李嗣业是过命的交情,如今连李嗣业都讨不着酒喝,他们自然也心里畅快了不少。
一个个都不是甚么好鸟!
回到军中,李嗣业想到赵崇玼、贾崇灌这些人看着自己时那幸灾乐祸的目光,不由暗自骂道。
接下来十多日,踏上征途的大军比起先前那段难捱的路程,走得简直飞快,日行五十里,沈光原本算着这三百多公里,怎么也得走上二十日,结果半个多月就走完了。
抵达特勒满川,也就是后世塔吉克斯坦境内的霍罗格时,沈光算了算日子,刚好七月初一,大军自龟兹出以来,走了整整三个月,现在距离连云堡也就是两三百里的路程。
“大军原地修整三日,三日后分兵三路,七月初十,会攻连云堡。”
帅帐内,高仙芝看向众将,特勒满川这儿地势相对宽阔,水草丰美,正适合让马匹好生将养气力,以备接下来的大战。
“都护,不知道如何分兵,北谷道和赤佛堂两路偏师主帅何人担任?”
一直以来在军中都没什么存在感的程千里终于出声问道,这时候各军将领也都看向高仙芝。
“大军出征前,本帅便说过,能者上,庸者下,这一路过来,碎叶军为大军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曾有半点差池,某以为沈将军当为赤佛堂这一路的主帅,你们可有意见?”
“沈将军确实是良将,若为赤佛堂路的主帅,我等心服口服。”
也不等其他人开口,程千里已自先于其他人说道,顿时立刻间帅帐里俱是一片应和声。
“既如此,沈将军便是赤佛堂路这路偏师的主帅,至于北谷道,本帅思前想后,还是由程副都护统帅。”
既然程千里那么懂做人,高仙芝自然也投桃报李,将北谷道这路偏师的主帅职务交给了程千里,只不过少了那些蕃部兵马,程千里手上也就只有拨换城和疏勒镇的三千兵马,比不上沈光麾下加入陌刀军的四千余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