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唐皇帝识人用人的眼光,赤德祖赞还是很佩服的,更何况这个沈光居然还成了王忠嗣的乘龙快婿。
“那安西烧春真有你说得那么好?”
“赞普,这回我带来了十坛安西烧春,那可是用十匹骏马才换回来的。”
想到从沈园那儿买来的十坛安西烧春,昆东丹朱的长子也不由有些肉疼,要知道他口中的骏马可不是普通战马,虽不是什么日行千里的宝马,但也差不了多少。
“取来与我尝尝。”
吐蕃国中几乎人人好酒,便是他这位赞普也不例外,只是吐蕃地处高原,天气严寒,寻常的所谓烈酒根本就难以让吐蕃人满意,便是在长安城里名传一时的龙膏酒、三勒浆对于赤德祖赞来说,也不过是饮料罢了。
只是片刻,昆东丹朱的长子便和手下小心翼翼地将十坛安西烧春都抬了进来,他这一路上回来,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开了酒封过把瘾,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拍碎泥封,白酒独有的香气挥,赤德祖赞和身边的侍从官们只是闻了几口,就有种微醺的感觉,这时候才知道昆东丹朱的长子所言没有半分虚假,光是闻上几口已有醉人之意,这酒焉能差到哪里去。
“取大盏来。”
“赞普,此酒性烈,万不可急饮。”
昆东丹朱的长子见赞普身边的侍从官取了好大的海碗,连忙出声提醒道,赞普年迈,就算酒量再厉害,骤然饮此等烈酒,只怕也撑不过半碗。
“满上。”
赤德祖赞轻蔑地看了眼那惶急的小儿,他堂堂大蕃赞普的酒量难道还不如那个沈郎么。
当大盏里满盛安西烧春后,看着那清澈如水却又散着醉人香气的酒液,赤德祖赞也不由满是惊叹,且不说那位沈郎到底才华如何,光是这等酿酒的本事就值得派人将其请回来。
看着左右侍从官也都是垂涎欲滴的模样,赤德祖赞大笑了起来,“你们也都各自倒上,咱们同饮一杯。”
“谢赞普赐酒。”
很快几个赤德祖赞的贴身侍从官也都取了大盏,倒满了安西烧春。
“干。”
赤德祖赞举盏高声道,随后就猛地仰脖喝起来,吐蕃国中豪饮成风,身为国主,赤德祖赞更是向来以酒量称雄,他年轻时收拢权力,为了对付外戚没庐氏,招揽勇士和贵族时,皆是以豪饮服人。
即便如今年纪大了,也依然自负,只是这安西烧春甫一入喉,便叫他大感不妙,他本以为这酒纵然再烈也烈不到哪里去,没成想果然是性如烈火,只是他身为赞普,岂能在臣子面前失了威严。
几乎硬撑着喝下那几乎有大半斤的安西烧春后,赤德祖赞方自放下大盏,面色通红地说道,“果然是好酒,够劲道。”
这时候其余的侍从官也都是纷纷饮尽了盏中的安西烧春,他们都是壮年的勇士,最是嗜酒的年纪,这安西烧春虽然其烈无比,但是也真的让他们欢喜到狂,只觉得这才是大蕃勇士该喝的酒。
后劲上涌,赤德祖赞只说了句完整话,便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人晕乎乎地倒了下去,吓得边上的侍卫连忙上前,而那几个被他赐酒的侍从官亦是大急,只是他们自己没好到哪里去,一个挨一个地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