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五摇头:“不行,梁凤歌已经走了,好像是他爹出什么事了,今天一早就走的,我们追不上他们,从这里到兴阳府少说也要十来天的路程,周家一定会沿路追赶,变数太大,我不去。你另外想个地方。”
朱卿卿只好道:“我舅舅家在申州,他们家很殷实,对人也好,五哥你送我去,他们一定会给你更多的酬金,你若愿意还可以在那里住下去,他们一定敬着你。”她有点心虚,不知道舅舅家是个什么光景,不但一直都没有使人来接她,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但是不管了,不然她能去哪里呢?
朱卿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穿着粗糙的粗布短衫,头和脸都被涂上了泥土,手上也脏得要不得,她不用看光用想都知道自己惨不忍睹,但是朱老五还嫌不满意,觉得她细皮嫩肉的,若是给有心的明眼人看到一定会看出破绽来。
朱卿卿在土疙瘩里摸了半天,一双细嫩的手磨得面目全非,脚也沾满了泥土,她倒抽着凉气可怜巴巴地看着朱老五,眼泪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好不容易才没落下来。
朱老五也是没有办法,含糊地扬扬手:“就这样吧。”又反复交代她:“记好了,你是我的小兄弟,我们一起去投奔亲戚的,不要说漏了嘴,不然这一片都是周家人的地盘,我会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卿卿小鸡啄米似地猛点头,机械地重复朱老五的话。朱老五满意了,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走,总比把她绑着藏着的方便很多。
朱卿卿和他提要求:“能不能把那个玉环还给我?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等到了申州我让我舅舅重礼谢您!”
朱老五有点舍不得,但还是给她了,因为舍不得,所以脸色和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自己收好了,不然给人现惹出麻烦来,我是不会为你送命的。”
朱卿卿眼泪汪汪:“五哥你真是好人。”
朱老五没再说话,沉默地领着她上了路。
这次比不得早年跟着周嘉先,一路上都有人伺候得周到,不但什么都要亲力亲为,还要老鼠似的到处躲藏,吃的是最差的,住的也是最差的。朱卿卿还被剥夺了洗脸洗脚的权利,至于吃的,她饿了两天就老实了,虽然粗面饼子还是很难以下咽,总比饿肚子的好。住的虽然脏乱差,也还是比夜里赶路不得睡觉的好,特别是在亲历了两次周家兵的追捕之后,她觉得活着并且保持自由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