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地方无论如何去闹,有一个地方是所有人都不敢动的,那就是位于靖海卫的赤山镇,别看整个镇子不点大,但却是整个登州府境内似各大私盐贩子的云集场所,以前义井庄还没空的时候,董有银他们熬海卖盐贴补家用也曾去过几次。
赤山镇的盐场在登莱两府甚至是整个胶东都是有名的几个大盐场之一,即便是巡检的位置空悬,也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盐丁去自断财路。
宁海几地早已是乱成一锅浆糊,但有一个人却挺开心,那就是新到任的宁海知州王得乐,作为新到任的知州,对于下任巡检的人选他也是有些话语权的。
这样一来,各路的盐丁就都争着抢着给他送银子,谁也拦不住。
整的王得乐整天是笑容满面,巴不得这种局面持续下去才好,现在若是再有人在他面前说宁海是清苦之地,王得乐一定毫不犹豫大耳刮子扇过去。
什么也不干,就每天有人抢着送钱的好地方哪里去找?
听到高山的话,王争豁然起身,穿上布鞋在屋内来回踱步,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现在自己手头的新兵还是布衣,拿着那些粗制滥造的制式长枪,火铳更是没有一杆,原因无它,这些东西都太贵了。
王争可是亲眼到那里见过的,张大成可真是富的流油,若是能争到这个巡检的位子,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卖盐,掌控宁海等地的盐路也不是没可能,这对接下来的扩军会大有裨益。
“你瞎转什么,晃的我头都晕了。”高山似是说的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水碗大喝一口,正吧唧嘴。
“老高,若是我去争这个巡检的位子,你看有几分把握?”
“难。”
高山的回答在王争意料之中,的确,这宁海等地富绅不少,有实权的文武官员也要有不少,除此之外,一些大的盐贩子、盐丁也都在暗地盯着巡检的位子,王争身在文登,想争宁海的巡检自然是难上加难。
“不过...你要是能说服吴惟忠,或许此事会有转机。”
高山明白,就算他想争,吴惟忠也不会帮他。
既然自己没希望,倒不如帮王争一把,熟人做了巡检总归比其他人做要好,高山在这附近得罪的人自己都数不清,万一是仇人可就更划不来了。
另一方面,高山其实打心眼里是佩服王争的,若是王争做了巡检,于他和他的家丁都是最好的结果。
高山说话后,王争却是缓缓坐了下来,重重叹一口气,实在是不想去找吴惟忠。
其实王争都不太好意思去见吴惟忠,自己亏欠他的人情旧故太多,也不知道能不能还清,这次再去找吴惟忠帮忙,实在是拉不下那个脸来。
......
第二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公鸡正在此起彼伏的打鸣,一个人身穿千总官服,踏着牛皮官靴,精气神十足的来到了吴惟忠的‘元帅府’门前。
王争昨夜一直都没睡着,最终还是决定来找吴惟忠试试,毕竟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自古以来,但凡成大事者,皆是不拘小节。
王争也是如此,只要是对自己扩军有帮助的都不愿意放弃,每一个都想试试,就算吴惟忠不同意,再想想别的法子就是。
深呼一口气,王争大步迈进了“文登海防备倭元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