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之后，很多人立即推着大大小小的炮车依次停到位置上，开始娴熟的搭设炮营阵地。

这些大西军炮营的兵士，其实很多都是前明兵卒，张献忠在这方面和李自成差不多，根本不会经过什么整改，投降过来之后一般就直接叙用原职，这样也方便。

这些炮兵纵然知道火炮如何架设，手法和齐军炮手相比也无可挑剔，但用的几乎都是原本四川本地缴获的前明火炮，火炮之间的差距就算是再熟练的炮手都无法弥补。

这些火炮中也就只有少量将军炮可以伤到齐军，在齐军中已经逐步淘汰掉的普通将军炮，在大西军中却是少有的宝贝。

除此之外，剩下大部分铜铁炮齐军已经淘汰很久，就这些甚至还是大西军的兵士从城墙上硬生生拆下来的，需要从车上取下来找个好位置摆好，挖坑埋土固定之后，再清理内膛才能将铅弹放进去。

“轰隆隆，砰——！”

看着对面山头齐军火器营的第二轮齐射如约而至，那种整齐程度简直超出这些炮手的认知范围。

对方炮手根本不用顾及火炮的质量问题，随着军官一声声喝令，都是有条不紊的跑前跑后，清理炮身之后将铅弹从后膛推进去，剩下的就是等待发射。

齐军火器营对大西炮营，简直就是压倒性的优势，两者根本不能比。

齐军拿出来的红夷大炮，粗粗一数就有十几门之多，更别说那些神威将军炮和重型佛朗机炮台了，全都是清一色摆在后山峦，简直漫山遍野。

这场战争超出了以往发生在中原上的任何一场战争，齐军数百门火炮依次摆开，在火器营主将大声喝令之后纷纷发射，像箭簇一般形成黑雨砸下去。

第二轮齐射下来，大西军更是伤亡惨重，阵型还没接触就已经趋于崩溃。

“张恒，立刻率十八寨马队突袭齐军火器营，不能让他们如此舒服的轮番开炮，这样下去就全完了！”

震惊过后，刘文秀立即反应过来，开始发布命令。

双方都列阵于凤凰山峦之间，这是张献忠认为有利于自己的一点，并且大西军中几乎都是川蜀人，对山中情况了如指掌，打起来也容易发挥。

两支军队距离不远，齐军火炮再厉害，齐射之后肯定还是需要时间准备下一轮，趁着这个间隙派骑兵突袭骚扰，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时候，十八寨的马兵们已经顾不上方才对冲时对方骁骑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只能是纷纷催动马匹，跟着统领张恒呼啸朝北侧山头冲杀过去。

这十八寨的马队到底都是善战之辈，不仅反应迅速，临阵之前各自兵卒统带的也非常明白，十八个寨头，不约而同的将各马队分成十八个中型队伍，直接朝齐军正在准备下一轮齐射的火器营扑杀过去。

大西军的十八寨马队时聚时散，非常灵活，齐军骁骑跟着分出十八个哨官，一人跟住一个，算是有些被动。

“刘文秀，你带着步卒也上！”

既然是作战，那肯定不能只有马队上前，一旦被对方步军围杀，几乎不会有几个能逃出来，张献忠受不了这个损失，立即下令让后续步军跟进。

十八寨马队四千余，后面跟着大批的大西军步卒，直接朝齐军位于最前面的几个步兵方阵冲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