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八艳在后世的名头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让庞刚在陈圆圆和柳如是一出场的时候就被震到了。
崇祯九年十月二十二日,庞刚在浙江巡抚吴亚东的府邸内第一次见到了秦淮八艳中的两位,那一年陈圆圆还没有被吴三桂现,那一年柳如是也还没认识钱谦益。
两位名动秦淮的名姬在台上这么一战,不需要什么做别的什么动作,就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她们一人身着白衫、一人身着黄衫,身上也没有什么别的饰物,就这样仿佛夺走了世间所有的光彩和男人的目光。
穿黄衫的是柳如是,穿白衫的是陈圆圆,只听见柳如是俏生生的说道:“今日小女子有幸受吴大人的邀请来为他祝寿实乃三生有幸,又有幸能请到一位好姐妹陪同前来,心中更是不胜欣喜,现在小女子把一曲子献于诸位大人,希望不会有辱诸位大人的雅兴。”
说完,柳如是接过了有身边一名丫鬟递过来的琵琶,轻拨琴弦待听到一声清音响起,她便轻启朱唇,吟唱道:“轻阴池馆水平桥,一番弄雨huā梢。微寒著处不胜娇,此际魂销。”
唱到这里时,音乐声渐渐优雅起来,正当人们沉浸在抒情的音乐中时,终于见那原本顾影自怜的陈圆圆动了,罗袖轻舒,娇躯曼转,恍若一支在huā间跳舞的精灵把人们带入了最美好的境地。
只听柳如是放开歌喉唱到:“忆昔青门堤外,粉香零乱朝朝。玉颜寂寞淡红飘,无那今宵。”
伴随着歌声,在台种翩翩起舞的陈圆圆身段飘摇,渐渐翻跃如风,令人眼huā缭乱。
乐曲声越来越疾,陈圆圆的舞蹈也越来越快!繁音急节、乐音铿锵,舞姿也愈迅疾,直到乐声渐渐转慢,她的舞姿才跟着柔缓下来。待到歌声停止时,陈圆圆也背对台下停了下来,就在众人还在恋恋不舍的望着她,沉浸在刚才美好的意境中时。却见陈圆圆转过头来回眸一笑,众人才觉得当真是佳人一笑百媚生,顿觉‘六宫粉黛无颜色”大厅里的人集体痴呆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拼命鼓起掌来,热烈的掌声简直要把大厅的屋顶掀翻。
看着在台上对众人弯腰道谢的柳如是和陈圆圆,坐在庞刚身边的李雪珠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抓住了庞刚的手道:“老爷,台上那两位姐姐唱得太好了,那舞也跳得太好了,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美丽的舞蹈和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
庞刚微微一笑,心道何止是你啊,就是你相公我比你多了几百年的见识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然不愧是秦淮八艳,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就在庞刚以为表演结束俩人就要退下的时候,只见一名头戴四方巾,身穿青色官服的年轻官员站了起来朝台上二女拱了拱手问道:“敢问柳姑娘,您方才唱曲子是何人所作,赵某竟然从未听闻,实在是惭愧。”
柳如是抿嘴一笑道“原来是赵大人,不敢有劳赵大人垂询,词曲乃小女子好友陈子龙所作,名曰‘画堂春’。”
“陈子龙?此乃何人,有如此文采吾等竟茫然不知?”和庞刚同桌的按察使奚良林也好奇的问柳如是。
柳如是含笑道:“陈公子乃松江华亭人士,今年刚好中了举人,大人不识陈公子也是常理。”
“哦,原来如此,不过从此诗词中也听出此人确有些才华。”奚良林一听只是一名举人,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老气横秋的点评了一句。毕竟俩人的地位相差得太远,他们就像后世一般,一个是省部级高官,另一个只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二人无论是权势还是社会地位都是云泥之别。
不过离柳如是较近的庞刚却看到柳如是虽然俏脸含笑,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却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不屑的目光。
庞刚心中暗笑起来,这个陈子龙他可是听说过,在后世他可是被众多著名词评家誉为“明代第一词人”抡起来名声可是比奚良林响亮了不知道多少倍。
庞刚同时也看出,柳如是此时却是没了在这里陪这些官老爷的心情,只见她给众人道了一个万福后正要退下,却又站出来了一名年轻人,他身穿青色长衫,头戴飘飘巾,相貌俊朗,一副标准的翩翩公子的模样,只不过脸上有一股傲气,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只见他朗声道:“柳姑娘,在下杭州府解元窦阳双,听闻柳姑娘才华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乃吴大人寿辰,姑娘既已到此何不留作诗词一已为留念,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窦阳双的话一出,大厅里顿时附和者如云,纷纷起哄要柳如是当场赋诗一,以为吴巡抚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