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不是你仇人
象以齿焚身,财富有时候反而是致命的毒药。
回程中必然路过云朵的树屋,流月“一时好奇”,拎起云朵飞上了树屋——她跟着队伍返回小镇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证实赵仙师的话,而摸清蜂巢的状况,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女人很八卦,流月喋喋不休的询问云朵养蜂的状况,大树下的李仙师实在等不及了,便告了一声罪,领着狩猎队先行。
一间树屋没啥好看的,重要的东西都已经被云大丫带走,几扇窗户上留下的蜂巢,是这树屋里唯一的东西。看到树屋压根不像人居住的状况,流月倒是相信云朵并没有时常居住在这里。
无所不知的仙人们,这次真被小镇居民联手蒙了——这也是必然的,仙人们永远不屑向凡人了解真相。
现在是春季,窗台上摆放着几个蜂巢。其中,刚杂交出来的高等级绿煌蜂早已割过蜜了,其余几个蜂巢,因为不到割蜜的时间段,割出来的蜜数量不多,也只是有一丝淡淡的灵气。
云朵慷慨的把蜂蜜分一半给流月,流月也慷慨地拿出几个装灵药的玉瓶送给云朵,并大方的说:“徒儿,这几个玉瓶给你,这瓶子……以后给我的蜂蜜,都装在瓶子里。”
这几个玉瓶看起来体积不大,但据说这个大拇指大小的小玉瓶里面能装百余斤蜂蜜,而且具备保鲜功能,低阶练气士们常用这东西,在出门旅行时装食用水……仙家手段,果然是凡人不能理解的。
走到树屋窗前,流月扬手甩出一柄金光灿烂的宝剑,她轻轻一拉云朵跃上了宝剑……这柄剑,真土豪,金光灿烂的,一看就不便宜。
随着流月仙姑手再一挥,云朵仿佛坐进了时速一百六以上的敞篷轿车里,只觉得迎面的风扑扑的,让他睁不开眼睛……
……
云朵回镇子上的时机,真是太巧了,他刚一进小镇,远远听到云奶奶那著名的女高音,他奋力迈动小短腿,向人多处奔跑,果然,一堆人挤在秦氏家族门前,继奶奶的尖嗓门正从人从中冒出来。
三步两步挤开人群,云朵现云奶奶正要往秦家门里闯。
流月紧跟而至,站在云朵身后。如此一个美少女出现,大家……云朵觉得身后的空气忽然震动了一下,大家的议论声嘎然而止——这是仙人们常说的“威压”吗?
云奶奶身后的云钺望了流月一眼,悄悄拽了一下云奶奶的手,阻止云奶奶向前,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云奶奶嗓门顿时降了下来。
紧接着,旁边的爷爷云太冲则用充满感情的语调,沧桑的感慨了一句:“老三啊,我老了,眼看也没几年活头了,你,唉……就这样吧,你回去,赶紧招呼仙师。”
云老三望着云太冲远去的佝偻背影,热泪充满了他的眼眶,他重重的点头:“爹,你放心,回头我让大丫把东西给你送过去,爹,我再苦再累,也不会少了你和娘的孝顺。”
院子里,云大丫云三姐十七丫哭成了一团,云二丫双手握着拳,浑身直哆嗦,云秦氏身子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云老三见到云朵出现,挺直了背,一脸当家男人的气势。
这间房子是云二丫出面借的,借房子的秦氏家族跟云朵的娘云秦氏,有一点亲缘关系——仅仅有一点远亲而已。
争吵平息了,房屋的主人出面了,这位名叫秦风的秦氏家主,冷冷的冲云朵说:“云小九,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借房子的,现在看来是我多事了,这样的人家我惹不起,你赶紧搬走,没的商量。”
云朵身后的流月仙师站着不动,云朵向前,站在门槛外拱手拜谢:“秦祖,多谢你给我们家借房子,这次真是打扰了。多余的话我不说了,此情后补……大姐,收拾东西,咱们走。”
大姐仰起泪眼,带着哭腔:“我们能去哪?难道也要去镇子外住?”
云老三马上低头,手指搓着衣角不言不语。云朵也不看他,直接招呼:“大姐,收拾东西吧,我自有安排。”
云老三一家其实也没有啥东西,他们是几乎“光着身子”离开云家大院的。除了身上的衣物,他们没有什么财产。而云朵所说的收拾,不过是带走地上两只咆哮兔的尸体,以及两罐子蜂蜜而已。
再三拜谢了秦氏家主的援手之情。云朵领着云家三房的人离开了秦家,而后顺着石板铺成的道路,向小镇西头走去——空置的仙师府就设在小镇西角。
走在半路上,云大丫含泪解释:“大弟,我回镇子上的时候,担心……我就把两只兔子,两罐蜂蜜提在手上进了镇子,结果被人看到了。我刚回了家,爷爷奶奶就吵上门来,非要拿走兔子拿走蜂蜜……
我告诉爷爷奶奶,家里什么都没有,连晚饭都没有着落,我们连做饭的锅都没有,就指望卖了兔子与蜂蜜,换粮食、换被子、换锅、换碗,可是爹……爹答应了,两只兔子两罐蜂蜜,一个不留,全给爷奶,我左拦右拦的,爷奶就骂上了。”
云大丫带着哭腔继续说:“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这,我们还怎么活啊!”
“当然会这样”,云朵不喜不悲的回答:“爹从小在云家大院长大,爷奶把爹的东西理所当然看作是自己的,爹自然也认为孩子的东西就是爹的。从小到大他接受的就是这个理。所以我们的东西他认为他可以支配,不过是几个兔子几罐蜂蜜,只要能让爷奶高兴,夸他几句,他觉得东西给的值。
这事你还没法跟他讲道理,他认为作为小辈你没资格给长辈说道理,他会跟你说一堆‘俗话说’来反驳,比如‘子不言父过’,比如‘为尊者讳’什么的——这就是他的道理。违反了他的道理,那就是你不讲理。”
“这,连理都无法说啊,这让人怎么活啊”云大丫悲不可抑。
世事如焚炉,凡人为柴薪——可是人必须要艰难向前。
“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说话的人并不理会尾行的长辈:“我说过,咱没那么重要,没人不过自己的日子,专盯着咱们怎么过。姐,咱不需要让别人觉得我们懂‘道理’。跟他们讲道理拉低智商的。在他的框架里争道理,争赢了还是在他的规则里,一个铜板都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