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是什么，侠义又是什么?

这个话题太大，千百年来无数人都曾讨论过，阿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与少年说起。他沉吟了一会，看着对方那清澈而又淡淡迷惘的眼睛，道：“青头，你认为侠义是什么呢？”

少年捏着受伤的肩膀，闷声道：“侠义就是行侠仗义，或者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总之就像武侠小说里面的主角，手持刀剑除暴安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总之他们身上都有侠义的精神。”

说到最后他有些激动，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原以为这个江湖也是如此。可是玩游戏这么久了，我没看到这样的氛围。游戏中的每个人，整天都是想着如何获得更强的武功，赚取更多的银子，出更大风头。为了一个任务就大打出手，为了争取一本秘籍就相互攻击。甚至仗着武功高，就去抢陌生人的任务，夺去无辜之人的修为经验，这都是什么武侠气氛？这只是武，却没有侠......”

他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竟是一些对游戏的抱怨和吐槽。阿飞听得直楞，旁边的林小小已经给了青头一个爆栗子，她插着腰道：“你这是玩游戏玩糊涂啦！游戏不都是这样，打打杀杀才是有趣，要不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青头摸了摸头，委屈道：“我只是随便说说。难道就不能发个牢骚么？”

林小小却嗤声道：“我知道你今天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差点儿杀了，你心里不爽罢啦！你不是过，说日后等你武功高了，就把今日的仇都自己寻回来么？快意恩仇，热血江湖，这就是武侠的乐趣啦！”她说的神采飞扬，一只手按剑做拔出的样子，仿佛找回恩怨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阿飞看着姐弟俩斗嘴，一直没有插话。

他心里想，青头说的对吗，林小小又说的对吗？

阿飞自认为不是一个很好的说服者，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做出准确的解释。有时候他觉得这种游戏氛围很有竞争性和热血气氛，但有时候也觉得它并不是那种真正的江湖。就像这少年所说的，整个世界好像只有武没有侠，更多都是赤裸裸的戾气。

就像是丛林法则一样，弱肉强食，武功高的就可以欺负武功低的。在某种规则下，系统甚至都默认这种竞争，或许是为了增强某种武侠的气氛。有时候，就连阿飞自己也都沉醉于武功天下第一的氛围中。仿佛和人动手，碾压敌人，就是江湖唯一的乐趣了。

但长此以往，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厌倦。

他忽然想起了大剑神。这个一直玩神秘流，隐藏在阴影中的玩家，他是不是也因为早有了这样的想法，才想给自己找一些新的玩法和乐趣呢？那原本雄霸天下的云中龙，是不是也早就看穿一切，所以才会舍弃了帮主和大师兄的位置，去和风衣玲浪迹江湖，想要自由自在呢？

游戏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玩法，是不是都以“侠义”为原则，就不是阿飞能把握的了。

一旁那林小小还在给弟弟灌输江湖“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理论，有些东西阿飞听了都有些发笑。那青头焉地里大声道：“姐姐你不用说啦！我知道游戏都是这样，这已经成了固定的规矩。可我原以为这个江湖会有些不同。你别再捏我的脸了，否则，否择我就......”

“咦，你就怎样？难道还要和姐姐我拔剑不成？”

林小小大怒。

“你再这样，我以后见云中龙，就再也不替你说好话啦！”青头终于抛出大招。

林小小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阿飞忽然脸色讪讪，复又生气的捏住了青头的耳朵，又是生气又是羞赧的低声说了一通。一面说还一面使劲的扭着耳朵，青头啊呀之声不绝，却不敢对姐姐有丝毫的反抗。

这幅姐弟打闹的画面让阿飞忍俊不禁。他觉得这两人像极了令狐冲的一对儿女，令狐琴和令狐肖。只是青头要比令狐肖要更腼腆一些，而林小小也还没有令狐琴的武功和气质。

忽地青头挣脱了姐姐的魔爪，几步便是跳到了阿飞身后，林小小追了几步，终究是女孩子家，不好意思绕着阿飞去追青头，只是远远地瞪眼睛，怒道：“在这么胡闹，我就不带你去见云中龙了。”

青头冷哼道：“云中龙有什么了不起！下次我拜阿飞大哥为师傅，我就不学这剑法啦，我学枪法去！”说完他真的拉着阿飞的胳膊，道：“阿飞大哥，你教导我武功，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