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快大家都觉得，刚才樊敏身体动一下，那个只是一种“回光反照”的迹象。就像死尸，有时候放进冰柜里好几天，也会出现“抽筋”的情况。

当最后一针都捻完后，陆森将针拔出来。

樊宇立刻问道：“情况怎样？”

“该做的我都做完了。”陆森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子，“接下来就真的是要听天命了。因为受的伤是在脑部，而且那一撞，几乎可以说是大脑神经都撞坏了。就算人能够救得回来，我也不敢保证，她是不是还可以像以前那样。”

樊宇愣了下，问道：“那最坏的情况是怎样？”

“记忆回到六岁之前。”

换句话说，就是弱智。

只是，陆森没有说得那么明白。毕竟，上午还是一个活泼蹦跳的花季少女，十几个小时后，就变成弱智，当父母的肯定接受不了。

“不过，这个只是猜测，因为人还没有清醒。”停顿一下，陆森又补充一句，“或许，永远都不会清醒过来。伤的是大脑，而不是其它的部分。‘孔明针’的主要效果，不要以为它真的可以用来续命。就算是续命的话，亦要看患者是否还有一口气。哪怕当年的孔明使用续命灯的时候，他一样还活着。”

樊宇道：“不管变成怎样子，只要我女儿能够活着，这就行。”

“呼。”

轻舒一口气，陆森开口道，“那就等吧。假如半小时后无法清醒过来，说明她的意志力不够坚强，那就回天乏术。如果，清醒过来，还能够认得你们，那么过几天最好还是杀过猪来还神吧……这里面太闷了，我出去走走。不管人清不清醒都不要找我。”

人醒了，这么多医生，肯定不需要他再进行检查；要是人没办法醒了，这里仍然有这么多医生处理手尾，更加不需要他。

走出手术室，慕青橙也跟着出来。

尽管陆森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有注意到，在将最后七支银针拔出来，他的脸色很苍白。

刚才与樊宇说话的时候，明显见到他暗中掐着自已的大腿，似乎是在硬撑着。

陆森从手术出来，往前面走了一段路，进入一个病房，见到有一张空床，直接就走进去躺下去。

头一歪，睡着了。

慕青橙来到他的面前，嘴巴张了张想喊醒他，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陆森的疲惫，应该是与他刚才使用“孔明针”有关。

只是慕青橙不懂得医术，想不明白，看起来就是施针与捻针，怎么那家伙会这么累，而且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够睡着。

慕青橙在猜测那家伙是不是怕樊宇再找他治病，故意装出来。

不过，不管是不是故意装出来，接下来确实是用不到陆森了。

慕青橙望着熟睡的陆森，心里在挣扎着。

她知道，之前跟陆森签的卖身契，他肯定随身带着。

这家伙此时睡得跟一头猪一样，说不定搜他的身都弄不醒。要是把卖身契给找到，这样子就不怕他威肋了。

有那么一张东西在他的身上，始终不是好事。

哪怕法律上不承认，但是这家伙不单脸皮厚，还会死缠烂打，真怕他一天到晚就缠着，到时就麻烦了。

内心挣扎了好久，慕青橙还是决定想办法找到陆森身上带着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