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本来以为对方会按照自己设定的路线走的,谁知道竟然会变成这样子。
一时情绪没控制好,又破口大骂起来。
看着这个年纪一大把却还是彪悍至极的老太太,对于以前鲁容秋和鲁川深的那些表现,宁芮夕表现完全理解。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一个这样的上梁,下梁想要正正规规地走也不太可能了。
她有些好奇那个想要拦住这个老太太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了。他叫鲁家老太太妈,但据她所了解的情况,这个老太太只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是鲁川深她已经见过的。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难道是请来的群众演员?
意识到自己有些走神了,宁芮夕伸手掐了掐脸让自己注意力集中一点。
“你是鲁容秋的妈吧?你做这些事不就是想要给鲁容秋减刑么?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让她把牢稳稳坐穿的。”
看着老太太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样子,宁芮夕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趣。她突然觉得,自己在鲁家的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了。这些人,是伤害她家宝贝饭团的凶手的家人,那是一丘之貉。而且,这一家子,还跟自家男人有一些关系。如果没有这一家子的话,自家男人那些年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想到这,她索性直接把事情说穿了。
等到老太太骂骂喋喋地说了一大堆威胁的话后,她才慢悠悠地拿出一只录音笔来:“放心吧,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用这个招式的话,我想警察会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这下子,宁芮夕终于看到了那个嚣张的老太太骤然失色的脸。
“快,快给我把那个东西抢过来。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在老娘面前耍花招?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待着呢。”
老太太一看那个录音笔有些慌,双手一叉腰就开始指挥她身后的那些大汉了。
大汉们有些迟疑地对望了几眼。他们心里还是有些虚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在人家地盘上撒野是不是太嚣张太不知死活了点?
“你们这些吃白食的,还在等什么呢?要是不老老实实地按照老娘说的做的话,回去看我不收拾你们。”
老太太人老气势不减,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横扫一条街霸王花的存在。
看到那些人居然不听自己的话,气急败坏地戳着人怒骂道。只是可惜她个子矮,就算再努力也只能戳到人的肚子。画面看起来有些喜感了。
宁芮夕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忍不住想,不知道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有精神。其他的老太太到她这个年纪都只想着待在家里带带孙子扭扭秧歌什么的,哪还有这么大年纪还出来闹腾这些的。
那几个大汉被老太太这样一威胁,也有些心动了。
很快,就有一个人迟疑着往宁芮夕这边走来。
而在他的带动下,其他几个人也有了行动。
宁芮夕的手放在电话上,只要她一个电话,楼下的保安就可以立刻赶过来。
不过这是平时的情况,现在这个时候,是完全不需要的。因为她有比保安更强大的后盾。
在看到那几个大汉过来时,一直站在宁芮夕身边都没怎么说话的高翰就站了出来,很有男人范地将小妻子往身后一带,接着不等对方反应就有了动作。
宁芮夕很少亲眼看到自家男人和人打斗的场面。
现在总算是了了一个心愿了。
那些大汉对付平常人还可以,也是有点底子的。可是跟高翰比起来,那完全就是小学生见武术冠军的差距。
高翰的动作并不花哨,都是直接了当,一拳一腿都恰到好处,刚好踢中人身上的软肋,不至于受重伤却也是半天都不能再动弹了。
这都不能说是打斗,完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秒杀。
从高翰动手到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躺下,前后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等到他掐着最后一个人的脖子,站定,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边的老太太和一直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手慢慢松开,任由男人无力瘫倒在地时。不得不说,那一瞬间的他,真的是帅爆了。
“你……”老太太也被这一幕给吓呆了。
她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的男人,哆哆嗦嗦了半天,说了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你……你居然打人?”
“噗。”
宁芮夕表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听到那个话有些忍不住喷笑出声了而已。
“打人?还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呢。贼喊捉贼吗?呵呵,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鲁容秋和鲁川深这对兄妹会那么奇葩了,有一个你这样的娘,他们想要正常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宁芮夕毫不客气地将老太太奚落了一顿。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继续说道:“我劝你们,鲁容秋这个牢是坐定了。如果你们不安分点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们也一起进去陪她。你那个当工商局局长的表弟,最近还好吧?”
老太太还来不及泄的怒火,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像是被戳了洞的气球,所有的气都一瞬间消失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漫不经心地说着威胁话语的女人:“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芮夕很配合地点着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一向是冤有头债有主,只找大头的。我只跟鲁容秋有过节,跟你们鲁家其他人没有牵扯。但如果你们还这样不知死活的话,我是不介意和你们好好玩一玩的。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谁玩得过谁!”
……
也不知是那天宁芮夕威胁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什么的,鲁家那个老太太在那天灰溜溜地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只是宁芮夕还是没有放松,她表示,鲁家人已经彻底恶心到她了。所以,她决定不管对方动不动手,她都要将这件事彻底解决掉。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之前那个曲主任,找他帮忙。
本来这个她只是一个试探的,没想到的是听到她的话后那个曲主任居然没有任何推迟就表示事情交给他,他来处理的。
果然,没几天,宁芮夕就得到了曲主任的回信。
而在她得到消息的同时,鲁家更是鸡飞狗跳一片,所有人齐聚一堂,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场面看着很热闹,只是听到声音的话就不会那么觉得了。
男人的骂声,女人的尖叫声,怒骂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声,夹杂在一起,听得人一阵心烦意乱的。
“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阿栋啊,你再打电话过去问问,肯定是有误会的。”
老远的,都能听到鲁家老太太那尖锐到刺耳的声音。
和老太太面对面说话的,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长相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看着很沮丧,周身都散出一种不得志的郁郁气息。
而这个被叫阿栋的人,正是鲁家老太太小叔鲁世扁的独子鲁栋梁。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的父亲鲁世扁对他有多大的期望。可惜的是,鲁栋梁完全辜负了这个名字,他非但没有按照他父亲期望的那样健康成长,反倒是因为鲁世扁的身份而越长越歪,在青少年时期就成为那一带有名的花花公子。
从十几岁到现在三四十岁,鲁栋梁完全没一点改变,真正要说的,大概就是他从一个花花少年成长了真正一事无成吃老本的纨绔大叔。
鲁栋梁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女儿,正在上高中。而他一家所依靠的,就是他在工商局当副局长的父亲鲁世扁。而现在,这个依靠却出事了。
鲁世扁今年都六十三了,按照现在的规矩,他最多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对于这一点他也是很清楚的,所以这几年他一直都在培养接班人,想要在退休之后依旧有依仗。
虽然只是A市工商局分局的副局长,但因为工商局这个单位性质的特殊性,他认识的人其实很多,人脉很广,本来还想着趁退休之前先好好捞上一笔,等退休之后也生活不愁的。谁知道,突然间他就接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向纪检委举报他受贿,而且纪检委已经派人来吧调查他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别说是他自己大惊,连那些本来和他走得很近的一群人也是一哄而散,陡然间有种树倒猕猴散的苍凉感。
显然,这个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很快他就通知被停职接受调查。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后,鲁世扁就立刻派儿子回本家,通知这个不幸的消息。他的本意是,想要让本家找找关系,帮帮他,让他这个浑水里脱身。只是显然他太高估了本家的情况。
没有了做高家夫人的鲁容秋,少了高家的依仗,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商户家庭的鲁家迅速被打回原形,一时间有种孤立无助的萧条感。
鲁栋梁听到伯母的话,很肯定地摇着头:“不会是搞错的,现在我爸都被关起来了。我爸让我来找伯母,想要让伯母想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我爸现在都六十多岁了,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的话他那一大把年纪肯定是撑不住的。”
鲁栋梁从小就是被娇宠着长大,根本没吃过苦也没遇过什么事。一直都是他爸鲁世扁在前面撑着,现在突然那棵大树倒下了,他人也慌了,那三四十年的见识,都喂狗吃了。
鲁老太太听到这个话也有些慌了。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看着周围被自己下命令召集回来的一群人:“好了,你们都知道情况了,大家说说,有什么办法?阿栋他爸都六十多岁,肯定是不能被折腾了。我们一定要想想办法把他解救出来。”
鲁老太太说话的语气是那种命令式的,她强硬了一辈子,就算现在年纪大了,在小辈面前也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是号施令指挥一切的人。
“妈,不是我们不想办法,而是根本没办法啊。现在妹妹又不在这,要是妹妹没出事的话那还好点,只要让她找找妹夫的话事情就了结了。可是现在……这……”
鲁川深先开口。
其他人本来也是束手无策的,听到这个话也跟着附和点头:“是啊,我们都是跟着混吃混喝的,又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只要靠容秋了,可惜啊……”
一阵议论后,众人还是将唯一的解决方法放在了已经在监狱的鲁容秋身上。
鲁老太太没想到这样商量一轮还是这种处境,想到现在还在监狱吃苦的女儿,又是一阵哭嚎:“哎呀,我苦命的女儿啊。要是你没出事该多好啊,那样你就可以救你叔叔了呀。现在你看你,哎呀,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就去绑架人家小孩呢?绑架也就算了,还被人逮住了,现在好了吧,人都待到牢里去了,连家里人出事都帮不了。”
鲁川深虽然一辈子没多大成就,但是小心眼贼多。听到鲁老太太的哭诉,眼睛转了转,给老太太出主意着:“妈,我看这样好了,其实只要找到妹夫帮忙,不管是妹妹的事还是叔叔的事,都可以轻易解决了。只是可惜妹夫完全不给我这个当哥哥的面子,翻脸不认人。不然的话,要不妈你先去看看妹妹,从她那讨点主意,然后去找妹夫帮忙?”
鲁川深其实自己去找过高鸿的,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面子。还有一点他死都不肯说出来丢脸事情就是,每次看到那个冷面没表情的妹夫,他都会被对方的气势吓得直打哆嗦。别说什么提要求之类的,只是说几句话他就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而那个现在在监狱里的妹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每次见面也是匆匆的两三句话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