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厚端一怔,不过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若果真如此,那他对你必有所图。”
任瀚玥也是这么想的。
一开始她以为对方是要帮八字胡打劫她,可对方的举止、表情却无一不在暗示着另一种可能。
虽然前世今生加起来的七十多年时光里,任瀚玥一次都没有品尝过男女之情,但在那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即使没吃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跑。
而且梅良志看她的眼神也让她觉得熟悉,在前世,她因为工作的关系,曾经不止一次面对过这种由贪婪、狡诈、虚伪、残忍、卑鄙、专横......交汇而成的丑恶眼神。
那是属于犯罪者的眼神,越是作恶多端的罪犯,一旦暴露出本性,其眼神中流露出的丑恶就越明显。
这让任瀚玥愈发笃定,那个姓梅的金丹期修士一定对她抱着极大的恶意。
“周道友,能......”
“小九——”任瀚玥话说到一半,周厚端让宜山居掌柜去搬的救兵终于大呼小叫着赶了过来。
“七叔!”周厚端吓了一跳,但对于他七叔的到来,他到底还是高兴和欢迎的情绪多过受惊的情绪。
天知道,刚才那个姓梅的金丹期修士朝他和任瀚玥走过来时,他是多么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如今他七叔这根定海神针赶了过来,他总算不必再担心对方一个不顺心就碾死自己。
呃,虽然对方已经先他七叔一步离开了这里。
叔侄俩聊了大概半刻钟后,周厚端的七叔终于分了一点点注意力给任瀚玥。
任瀚玥还记得这个人,当初他们离开澜山前往阜南岛,帮他们准备玉舟的就是周厚端的这位七叔。
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任瀚玥敏感的发现了排斥和防备。
她知道,这一定是周厚端刚才请求他庇护自己导致的。
虽然免不了要叹上一口气,但任瀚玥却并不觉得这位“七叔”哪里做错了。
作为一心为周厚端着想的长辈,这位“七叔”再怎么敌视她这种萍水相逢、且还有麻烦在身的家伙都是正常的。
抢在这位“七叔”开口质问或者婉拒她之前,任瀚玥含笑退后一步,“周道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与这位前辈素昧平生,实在不敢劳烦他老人家为我善后。无功不受禄,我自己惹来的麻烦,我自己解决就好。”
周厚端还待再劝,他那位七叔却先他一步对任瀚玥道:“小友好魄力,周某佩服。”
任瀚玥笑而不语。
这年头,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靠人人会跑,她要是再没点儿自力更生、自行其是的魄力和胆气,难道还能一遇到难关就撒泼打滚儿,抱别人的粗腿求关照?
且不说别人的粗腿抱不抱得上,就算侥幸叫她抱上个一两次,难道她还能一辈子都抱着不撒手?
任瀚玥始终觉得,本事这东西就跟钱财一样,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与其到处求人被人百般嫌弃,她还不如挺直了背脊自己解决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