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和他的狗朋狐友浪荡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回家,舒伯见他回来忙端出热在锅里的饭菜,他看着自家少爷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劝道:“少爷你又去赌了?那就是个无底洞,多少人因赌倾家荡产,少爷不是还想着当大将军吗?”
宁非是真饿了,头也不抬地道:“舒伯你何时见我输过钱?哪回不是我赢?我若不赢点银子咱怎么过日子,指望我那点饷银咱早饿死了。当大将军更是得要银子,没银子怎么打点上司升官?上个月李瓦升了总旗不就是因为他有银子吗?我哪点不如他了?武艺和军功我都强他一大截。”
宁非可不平了,自打他十三岁来边城,哪一回作战他不是冲在前头?比李瓦那个开战就装死的孬种强多了,可升官财却轮不到他。他人缘好,把上头奉承得也好,独独没有银子。混了好几年也才是个小旗。
刚来的时候他还会气愤,现在他早就淡然了,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当大将军?呵呵,不过是哄舒伯开心的话,一没家世二没银子,他这样的能当什么大将军?这点自知自明他还是有的。
“都是我没用,帮不了少爷还拖了少爷的后腿,若不是存的银子都给我看病了,少爷也能朝上升升。”舒伯很愧疚。
“可别!”宁非咽下了嘴里的饭,“这冤枉钱咱可不花,我琢磨了,我要是能立个大功,千户大人肯定会接见我,百户大人就不敢隐匿我的功劳了。”
反正花银子升官的事他是不干的,老子有能力为何还要花银子?不升就不升,反正现在的日子也挺好,手底下有十个人够使唤就行,混着呗。
“少爷有志气!”舒伯一脸的骄傲,看着宁非的目光可慈祥了,小姐和姑爷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差?十七年了,他带着少爷逃出来都已经十七年了,也不知道小姐还好不好,这么些年来他如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带着少爷搬家,也不敢去打听小姐的消息。
像忽然想起来,舒伯又道:“少爷今年都十八了,该找个好姑娘成亲了,老爷和夫人泉下有知也能放心。”
一直以来他都跟少爷说老爷和夫人过世了,这也是小姐的命令,小姐让他带着少爷走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舒伯你又来了。”宁非不耐烦地道:“我现在只能勉强养活起咱俩,拿什么娶媳妇养孩子。”
见舒伯面露伤心他又道:“舒伯别急,再等等,等我立功升了官就娶,咱娶个好的。”眼睛一闪又道:“舒伯,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呀新认识了一个朋友,那人瞧着就是官家子弟,我正努力跟人处好关系,到时人家一句话还不抵我自个奋斗好多年?”
宁非相信自己的眼光,那个长得好看的公子哥肯定来历不凡,瞧那身手说不准家中还是掌兵的呢,那就更好了。
“真的?”舒伯可惊喜了,“那少爷你好生跟人家相处,把你那臭脾气收敛点,可别冒犯了人家。”他谆谆叮嘱着。
“公子,翻过恒古山脉往北就是匈奴的地界,边城守将苗易将军颇有能耐,匈奴几次叩边都没讨到便宜,这几年边城百姓的日子倒是比前些年好过了不少。”出了城门桃花指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对阿九说,这都是她跟邻居方大娘打听到的消息。
“苗易?”阿九极目远望,目光所及都是皑皑白雪,“这么说此人在边城百姓中威望很高?”
桃花点头,“对呀,我跟不少人打听边城的事,他们都可崇拜苗易将军了,说他不仅用兵如神还很爱护百姓,从不嚯嚯他们。他们能过上安定富足的日子都是托苗将军的福。”
阿九道:“这也是百姓之福。”
战争给百姓带来的是灭顶之灾,能有这么一位将军守在边城,百姓就有个活下去的希望。大和尚宣扬仁爱,阿九觉得这位苗易将军算得上大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