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之外,山岗之上,将近三百精锐的黄巾兵马已经齐聚,而七百多县兵也聚集在后,等待军令,统领这七百县兵的是县兵之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军侯,许平。
许平的心情此时此刻很复杂,陈丰麾下六大军侯,无论是随他出征的,还是留在县城镇守的,都已经被那一战之中随着陈丰战死而被斩杀。
他活下来的很幸运,可是也付出了代价,他归降了,协助黄巾军,诈开了城门。
他承认,他有些贪生怕死,可是家中尚有妻儿老小,他真的不舍得死,杀生成仁,他做不到,所以他即使有些心理负担,但是他还是的选择的归降牧山。
“许平!”
“县令大人!”许平对蔡图还是有很大的敬畏之心。
“我和牧山说过,往日之事,既往不咎,但是此战,尔等必须立功,不然本官饶不了你!”蔡图其实是很想干掉许平的,毕竟许平出卖的来县城,但是牧山要保他,无可奈何,他只好先放下恩怨,今夜一战,关乎他的身家性命,他不能不小心,要知道,如果不能干掉朱氏一族,那么他就会变成和匪徒同流合污,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很那说,可一世英名必然付之流水,读书人,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名声毁在这事情上。
“末将保证不会辜负县尊大人的期望!”
许平拱手,坚定的说道。
“军侯,我们……”
这时候,一个心腹屯长低声的道。
“县令既然已经说了,既往不咎,那么我们就不算是一个降匪,只要过了今天,我们还是堂堂正正的舞阴县兵!”许平对着心腹手下说道。
其实他很意外的是,他是在是没有县令蔡图居然亲自说降这些被俘虏的县兵,这倒是有些让他减弱了很难多羞愧。
“所以尔等必须奋力一战!”许平对着一众屯长沉声的道。
“诺!”
一众屯长按住了心中的慌乱,打起精神,准备作战。
……
山岗高处。
牧山策马背上,笑吟吟的看着李严,他就是想要看看,此人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为他牧山之军师。
李严闻言,眉头一挑,他知道,牧山在考验他。
他还很年轻,及冠年华,初出茅庐,意气风发,最重要的是他并非士族子弟,而是出身寒门,为了读书吃了很难多苦,因为他知道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所以他拼命的读书,十几岁的时候就名扬郡县。
在及冠之后,他被舞阴县令蔡图征辟。
蔡图虽然是一个世家子弟,但是因为庶出的身份,受到不少压迫,反而没有世家子弟气势凌人和对普通寒门子弟的看不起,他对人才向来敬重。
李严的才能被他看中了,所以一路上平步青云,举孝廉出仕不足一年,已经成为了舞阴县第四号人物,舞阴主簿。
李严任命舞阴主簿半载不足,但是舞阴县的户籍和民生他管理的条条是理,政才之能,表露无遗。
可很少有人知道,他在武略之上,颇有造诣。
他深呼吸一口气,拱手说道:“既然牧当家这么说,某家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时候他决不能退缩,只有展示了足够的才能,才能让人重视起来了。
“说!”牧山神容平静。
“牧当家的儿郎虽为精锐,但是终究兵少,据我所知,朱氏已经聚集兵丁将近两千,若是硬拼,即使侥幸胜了,也必然会实力大损!”
李严沉声的说道:“所以我不赞成硬拼!”
“这话有道理!”
牧山面容很平静,话音一转:“可是舞阴县周围并没有合适伏击的地方,要是走得太远,他们未必愿意追击,所以即使这里不是伏击的好地点,我们也只能拼命一战了。除非尔尚有更好的办法!”
“回牧大当家的话,严倒是真的有一个比较冒险的办法!”李严说道。
“说来听听!”牧山眯眼。
“牧大当家,出城的时候,可是拉着粮车!”李严询问。
“嗯!”
牧山道:“为了迷惑对手,所以我们以空车运粮,粮食还在城中,我们不可能带着粮食和他们作战,所以车上都是空的!”
“若是这些粮车都不是空的,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呢?”
“李主簿,你可知道押运着粮草,与敌交战,是何等的结果?”牧山面容萧冷,反问说道。
“若是粮食,自然是累赘,可若是这些粮车之上的都是伏兵呢?”李严嘴角微微扬起,幽幽的说道。
“粮车之上安置伏兵?”
牧山闻言,瞳孔瞬间收缩起来了。
……
夜幕深冷,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天上安逸的星空忽然变得一片雪白,下雪了,是一场小雪,小雪飘扬之中,对行军有些影响,但是还阻止不了行军的队伍。
“快!”
“后面的跟上!”
“要保护我们的粮食!”
一条长龙的队列,正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之下,形成一条火龙,向着北面缓缓而去,为首的正是南阳第一悍匪反贼,牧山,他策马在前,手握铁锤,威风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