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来,蒋路对他不感冒,而且戒备心很强。
“三儿,备茶!”蒋路眉头一皱,低声的道。
“爹,我们家里面哪里来的茶叶!”
小孩童蒋三拉着父亲的衣角,低声的说道。
茶叶在如今的时代,有些的金贵,出产的茶叶要么从蜀川南部出来,要么来自南越之地,茶商更少,非达官贵人而不能享用。
“那就去煮水!”蒋路大脸有些躁红,狠狠的瞪一眼拆台的儿子。
“哦!”
这孩子倒是懂事,在外人面前给足父亲面子,乖巧的如同小绵羊,去煮开水去了。
“来着是客,请坐吧!”蒋路毕竟是儒家子弟,礼数还是不可缺的,他伸手邀请。
“谢谢!”
牧景对谭宗压压手,谭宗后退一步,他自己上前一步,跪坐在草席之上,正对着蒋路。
“寒门简洁,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多有包涵!”蒋路道。
“先生高风亮节,城中多少豪门大户想要邀请先生上门教习,先生却为了这四方里的孩子,宁可蜗居在此,也不受名利所动,某佩服也!”牧景来之前可是做了不少功课的。
这个蒋路本身是外地人,也是荆州人,来自零陵郡,昔年只是北上探亲而已,不过因为黄巾之乱的缘故就滞留下来,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就一直呆在这里。
他本身是读书人,在这四方里以教育孩童为生活,这周围都是穷苦人家,束脩收的不多,勉强能度日,日子过得不太富裕,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更是艰难了。
但是他的才学却不简单。
舞阴县之中曾经有一个士族感觉他才学不凡,想要邀请他族中子弟的教习,但是最后他拒绝了,这个士族就感觉有些落了面子,于是乎就来一场读书人之间的斗争,儒家辩礼。
读书人,满腹经纶造就口舌生莲,口舌就是刀,口舌就是剑,刀光剑影之中,一张嘴能把人说死,也能把一个人说说。
而道理就是越辨越明。
所以就有了儒家辩礼。
儒家辩礼,就是读书人之间的干架,不见血的战斗,胜者可得无上荣誉,失败者会身败名裂,一言天堂,一言地狱。
蒋路以一人激战士族派出四个儒者,这些儒者每一个都是的舞阴县城之中享誉士林的儒者。
而且他赢了。
自此之后,他被誉为舞阴士林,寒门第一人。
“公子倒是对某甚为了解?”
蒋路微微眯眼。
这少年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咋一开始,有点世家子弟的排场,可是仔细感觉,倒是有点上位者的意思。
“上门做客,岂能手中无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牧景挥挥手,谭宗把手中的锦盒送上。
“无功不受禄!”
蒋路皱眉,并没有接上,而是冷冷的道。
“这礼物我可是挑的很内疚,先生不看看!”牧景微笑的道。
“公子所谓何意?”蒋路不为所动。
“我想要邀请先生为我教导学子!”
牧景开门见山的道。
“请恕我难以答应!”蒋路摇摇头。
“先生不考虑一下!”
“士族之中,读书人颇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公子何必强求?”
“先生何以以为我为士族中人?”
牧景楞了一愣,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张恒那厮的绸缎庄送过来了,还挺珍贵的,看来是被误会了。
“难道不是吗?”
蒋路皱眉,他可不认为寒门士子之中,有如此年轻而又有如此气度的少年郎。
“在下先介绍一番!”牧景拱手:“某名牧景,字龙图,来自城外景平村,吾父牧……山!”
“黄巾贼?”蒋路面容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