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于扶罗不敌须卜骨都侯,率兵南下,想要立足河东,已是汉室大患。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要留在并州,继续和匈奴骑兵交战,最少保住这并州不乱,不受蛮夷之欺压,方为一个汉臣的所做作为。
“使君,这可是朝廷执令,不可不从!”张扬劝声的连忙说道。
“某心中自然清楚这一点!”
丁原点头:“无论是何人在执政,这圣意既然已经颁发下来,某恐怕就不得不从之!”
遵从圣意是一个臣子的基本,不然他与何进有何差别。
所以无论他的想法如何。
进京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某现在所忧的是该如何进京!”丁原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寒意呼啸而进,他双手背负,眸光萧然,看着窗外的天色,道:“并州之军,该不该进京?”
“难道大将军想要调遣并州军入京?”
张扬一听,连瞳孔都开始变色:“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想做的只不过只是巩固权势而已!”丁原倒是看的很通透:“虽然兵谏之日,他赢了陛下,可他能依靠的只有区区北军,南军本身就在世家门阀之手,尚有西园精兵被袁绍曹操把持,他有权衡之意,却忧心兵力不足震慑,因此不仅仅想要某家如京,还想要这并州骁勇之骑调遣入京,以壮声势!”
“可是调遣外藩之兵入京,乃是造反之意,难道他想要做王莽?”张扬低声的道。
“大将军何进吾相交多年,投之门下,相助其青云之上,对其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并无反意!”
丁原摇摇头:“他只是太过于注重权势了,他想做的是梁冀!”
梁冀,一个把持了整个大汉朝廷的外戚,他虽非帝王,去亲手换了好几任帝王,只要不听话的,他可拉下马,听话的,方可坐在九五之尊之上,操纵皇族,掌控朝廷,可终究不敢走出那一步。
“那使君之意为何?”张扬拱手询问。
“这京城要进!”
丁原考虑良久,才沉声的说道:“吾接圣意而入京,麾下兵马也要动,但是我们并州军难道兵马不可名正言顺而入京,不然会给人留下把柄,如今上党太守已悬位一月,稚叔你亲自去领上党太守之位,另外我把麾下精锐的武猛营交给你,你把武猛营放在孟津一带,可呼应京城!”
丁原麾下有三营兵马。
最精锐的自然是义子吕布亲自统帅的飞骑营,飞将吕布,名震漠北,即使是匈奴人听的都闻风丧胆,是丁原能立足并州的最大的一个依靠。
另外就是第二个义子张辽亲自率领的槊方营,当初和匈奴的槊方一战,张辽以八百将士,挡住匈奴六千骑兵的冲锋,视为漠北最惨痛的一战,尔后丁原让张辽亲自建立的朔方营,兵马只有数千,却亦是精锐步兵。
第三营,就是他自己亲自率领的武猛营,这是他麾下最强的兵力,武猛三万兵,转战并州千里荒原,杀的并州无人不惧。
“那奉先他们呢?”
“奉先如今督战西河,正在和须卜骨都侯的匈奴铁骑交战之中,若是茫然调遣他南下,恐怕会让战况有变,而且这并州终究是大汉的并州,不可乱,先由着他!”
丁原摊开地图,想了想,说道:“待我先入京城,在看形势如何,希望不要动用奉先的兵马而入京,不然这朝廷可能就要真到岌岌可危的时刻了!”
“使君,一个武猛营的兵力不足应对朝廷之境,还需未雨绸缪!”张杨道。
“那就让文远的槊方营可以南下,直入河东!”
“直入河东?”
张杨问道:“以何之名义?”
“自然能是追击于扶罗!”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名义!”
张杨目光一亮。
丁原看着西边日落,突然忧心感悟:“想我四百年的汉室,煌煌天威,驱逐蛮夷,盛世如日,如今却如日落之像,某心为痛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