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并州军营。
营中,这是吕布正在来回踱步。
“曹性,粮草如何?”
“最多三日,我们就维持不下去了!”曹性是一个二十有余的青年,善用弓箭,算是吕布麾下比较的勇武的将领,是飞骑营的军侯,颇得吕布其中。
“三日?”
吕布眉头之间,皱成了一个川字:“上党方面,没有丝毫的回应吗?”
“我已派出三拨人去求粮食!”
曹性道:“可是都没回来,可能是……”
有些话他不敢说。
“不可能,张杨他怎敢如此!”吕布瞳孔之中爆出一抹的森冷的杀意。
三拨都没有回来,音讯全无,可以排除意外的说法,更多的不是被张扬给扣下了,就是让张扬给杀了。
“将军,上党对我们戒备颇严,在黄河岸边都设营了,恐怕张太守已心生离意!”
“混账东西!”
吕布咬着牙,冷冷的道:“没想到义父刚刚死,他张稚叔就心生叛意,他在找死!”
他是丁原义子,本该承受丁原的一切,可如今看来,人心并不服他,无论是张杨,还是张辽,都有自己的想法,并州军面临着分崩瓦裂之危。
“将军,西凉使者李肃求见!”
“李肃?”
吕布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道:“传进来!”
“诺!”
士兵领命离开,不一会就把李肃带上来了。
这已经是吕布第三次接见了李肃,对于李肃这个少年时期的好友,他的心中没有太大的友情,就算有,也给岁月磨灭了,不过只是看在西凉军的份上,接见他而已。
并州军必须有一个出处,无论是为了丁原的遗愿,还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他都不能带着并州军灰溜溜的回到并州去。
想要留在京城,投靠一方是必然的事情。
他属意西凉董卓。
一个是因为他终究丁原之死,他放不下对牧山的仇恨。
第二个原因,那是因为西凉军和并州军一样,都是边塞之军,共同的语言还是有些,他自然为西凉军必牧山麾下的暴熊军还有南阳军更加好混一点。
“肃,见过奉先!”
李肃进营帐,先拱手行礼,微微鞠躬,礼仪方面,十分得当。
“李肃,我说过,我不会归降的!”
吕布傲然的说道。
他虽属意西凉军,但是为了自抬身价,他必须要矜持,沉得住气,才能让西凉军对他更加的器重。
他本就是不甘寂寞的人。
他信奉的是一句话,男儿在世,不五鼎而食,便五鼎而烹,轰轰烈烈,不能平庸。
“奉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我今日乃是代表我家主公来送礼的!”李肃笑着说道。
“送礼?”
吕布眸光一闪,神色萧冷:“我吕奉先岂会是钱财能收买的!”
“奉先不用如此忌惮,先看看我这礼物如何!”
李肃拍拍手,让人把礼物送进来。
红布包裹之下,显露出一匹马形的物件。
“这是何物?”吕布沉声问道。
“战马!”李肃道。
“战马?”
吕布眼眸之中,略过一抹轻蔑之光,道:“我并州毗邻北漠草原,还会缺乏战马吗,区区一匹战马,也能让我吕奉先喜欢,你也太小看某家了!”
“奉先何必先看看再说!”
“也好!”
吕布直接上前,揭开红布,露出了原型,那是一匹赤红色的战马,战马向来黑马白马,斑马,还有棕红色的战马也有不少,可赤红色的战马,向来少有。
唯传说之中的汗血宝马,才会体现赤红色的马身,流汗如血,方为汗血宝马。
“这是……“
吕布是一个喜马之人,看到这匹马第一眼,他就移不开眼睛了。
“好马!”相马方面吕布也是行家,这一匹战马不仅仅是汗血宝马,还是上乘的汗血宝马,比他昔日战死的那一匹马资质还要好上几分,天下少见。
“此乃我家主公自西凉而得,宝马配英雄,看在奉先武艺绝世,却无一匹良马相配,实属可惜,今送出此马,聊表心意!”李肃笑眯眯的说道。
他自然知道这匹马董卓对它的喜爱,也不知道李儒是如何说服董卓的,董卓能把这一匹战马送给吕布,在李肃看来已经不是器重那么简单了。
吕布的眼眸已经沉寂在这一匹汗血宝马之中,有些移不开眼睛,一直到旁边的曹性咳嗽了好几声,才回过神,眸光很是复杂的看了一眼李肃。
“董卓倒是算准了某家的心态啊!”吕布沉声的道。
他可以拒绝很多东西,但是这匹马,他拒绝不了。
“我家主公还有第二礼!”
李肃拍拍手,外面进来两人。
“禀报大人,所有东西已经搬入营中!”
“好,你们下去吧!”
“什么东西?”吕布问道。
“不如奉先自己派人去看看!”李肃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报!”
外面一个士兵闯入进来:“禀报将军,外面有人送来的粮草!”
“粮草?”
吕布看了一眼李肃,顿时明白了。
“一千石粮草,聊表敬意!”李肃道。
粮草恐怕就是如今整个并州军最为缺乏的东西了。
这时候送粮草,等于雪中送碳。
“此事我要考虑,明日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吕布深呼吸一口气,沉声的说道。
无论是汗血宝马,还是粮草,如今都是他无法拒绝的,若是他是在不愿意归属,还能推卸一二,可如今他的确有心归属一方,倒是让他变得犹豫了。
“那吾就恭候奉先佳音!”
李肃拱手行礼,转身离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
……
翌日,风和日丽,黄河荡荡的水势激流万丈,拍打在河岸边的礁石上,激起重重浪花,能让并州军营的所有将士都感受得到天地之力的伟岸。
营中,吕布下令,召集各方将领,汇聚营中。
“义父已死,我并州儿郎如同无主之奴,任人宰割,所以吾已决议,自此之后,我并州军将会归属西凉董卓麾下!”
吕布眸光扫过众将,开口说道。
经过一夜的考虑,他已经下定了心态,做事情不能悠游寡断,既然他已经属意了西凉,就当行动,拖得越久他认为越是危险。
“奉先,为何?”张辽站出来,眉头皱起来,眸光之中有一丝不满。
如此大事,怎丝毫没有与他商议。
“文远,你可有异议?”吕布眯着眼眸,眸光凝视张辽。
“我反对!”
张辽沉默半响,响起了那个少年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言语,心中的天平终究是倾倒了,他沉声的道:“我不愿意归属董卓!”
“你想要反我?”吕布缓缓站起来,身上带着凌厉的煞气。
“我反对的是你的决定!”张辽不轻不重的说道。
“与反我有何区别!”
吕布冷漠的道:“你若离开此营,你我兄弟之间,情谊当尽!”
“奉先,你何必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