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宜官低声的道:“祭酒大人,孔明虽脾气有些倔强,但是并非狂妄之徒,有得罪之处,还请祭酒大人了谅解!”
“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吗?”
牧景苦笑。
看来他在雒阳之中行事的名声不太好。
他摆摆手,制止了师宜官的解说,问道:“这胡昭的能力如何?”
“孔明兄的才学自不可说,无论是书法造诣,还是对儒学的理解,他远远在我之上,他曾与蔡邕几句坐而论学,即使不如蔡邕祭酒,恐怕也相差无几!”
师宜官看牧景的确不是很在意,这才说道:“至于说他的能力,得罪了颍川士族,还能活着如此洒脱,能在士林之中得如此名望,非要一般儒者可得!”
“那他志气如何?”牧景再问。
今日他和胡昭不过只是一面之缘而已,见到的东西不多,但是感受到的气度倒是不凡,这应该是一个人才,只是到什么地步,就很难说的。
“昔日他也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士子,立志以己立而平天下之愿,可惜,是朝廷伤他太深了,如今放让他消极如此!”
师宜官细细道来:“当初建立鸿都门学是他在陛下面前建议的,也是他一手操办的,鸿都门学建立之后,成为了对抗士族的第一战线,最后功败垂成,陛下为了全身而退,唯牺牲一人,此人便是胡昭,胡昭自此,心灰意冷,不在踏入雒阳半步!”
“还有这样的事情!”
牧景回头,眸光如电,看了一眼那一座隐隐已经看不到的院落,嘴角微微扬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人才吗,我给足你面子,我就不相信,你能呆得住。”
……
翌日。
天气骤然之间变冷了,寒意无比的寒冬的确是过去了,但是春天来临的时候,冬天的尾巴还在,这不一大早天上就飘着小雪,这算是二月第一场雪,可能也是这个寒冬的最后一场雪。
雪花不大,很小的雪,一会飘,一会不飘。
陆浑山上,私塾之中。
胡昭正在的上课,他的学生品质都不错,上课的时候很认真,他也讲解的很用功,一节课一节课的上着,很快就到了中午时分,学子们有陆浑山上的,有外地来求学的,但是山里面还是建立的不少学舍,他们当会学舍吃饭去了。
胡昭也返回后院午膳。
“夫君,昨日的少年又来了,正在偏厅候着!”中年妇人低声的说道。
“什么?”
胡昭闻言,面容微微变色,本以为事情到了昨天已经结束了,但是没想到还有下文。
“这样吧!”胡昭想了想,道:“你让管家告诉他,我病了,不见客!”
他不想见牧景,一个是他不想出上,二是他也得罪不起啊。
“夫君,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听说他可是明侯世子,当今朝堂,权倾朝野的可是明侯!”中年妇人能为胡昭夫人,自非普通的村妇,她也是出身小家碧玉,有学识在身,对朝中之事也会有所关注。
“放心吧!”
胡昭微笑的安慰:“为夫有如此名声,况且与他们之间也没有矛盾,他们不会对我动手的,这对他们百里无一害,会让他们在士林之中名誉丧尽!”
他一个方外之人,还披上了大儒的外皮,寻常人杀不得。
“好吧!”
中年妇人招来管家,然后让管家去通知牧景。
牧景正在偏殿喝茶,听到胡府管家的通传,嘴角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我不打扰了!”
牧景离开胡家私塾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陆浑山,陆浑山之上你有不少人家,用点钱,想要借住一些房舍,并不困难,当天他就在陆浑山住下来了。
“世子,一个山野之辈,值得你如此用心吗?”霍绍实在有些不明白,雒阳多少大事等着牧景去处理,牧景却把时间耗在这里。
“值不值得,那是未来的事情你,我只是做我认为要做的事情!”
牧景摆摆手,丝毫不嫌弃的在一个民居的床榻上躺下来,虽养尊处优了,但是他不是吃不得苦的,他看着外面的景色,道:“这陆浑山景色不错,就当度假了,下午我们去山里面逛逛,晚上休息一下,我们明日继续拜访!”
“是!”
霍绍无奈点头。
“什么?”胡昭很快就得到消息了:“你说牧龙图在陆浑山住下来了!”
“老爷,那少年借助了山溪叶老三的房舍,给了足足五贯钱!”
一贯一千,那就是五千钱,对于这些普通人家,好几个月都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夫君,看着这个牧世子是铁了心了!”中年妇人有些担心的道:“现在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
胡昭来回走动了一下,道:“他既然要耗着,我也就和他耗一耗,让那些学子这几天也不用来学院了,休沐三日,既然装病了,就要装到底,要不然那就是真真正正得罪的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