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目光灼热,死死地看着城外,道:“如此忍让,属实了得,放在眼前的进攻都能视而不见,难得,难得,我越来越对这个张索有兴趣了,能从此人手中夺取上庸,属实侥幸,若是我们两军拉来阵营而战,胜负未定啊!”
换了是他,他也未必有着一份忍耐的功力。
“他越是忍,这就越是证明一件事情,张鲁的援兵,应该快到了!”
叶儒担心的说道。
“明生公放心!”
陈到笑着说道:“我坚信一点,主公的大军能敢在张鲁的援军之前,进入上庸!”
“希望吧!”叶儒现在已经能把筹码都压在了明侯府之上,一荣俱荣之下,他现在只能祈求,牧景主力能在更早之前,抵达上庸,最少能保住上庸不失,那么他叶家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你的计谋,会奏效吗?”
陈到问道。
“会!”
叶儒道:“只要给一点时间发酵,他们会动的,没有人会罔顾自己的妻儿老小!”
……
上庸军的军营。
军营简陋,士兵三三五五的成群,有人在把握自己的兵器,有人在沉默的等待,也有人在嘻闹之中,战前,气氛总会有些紧张,他们都在给自己的找点松懈气氛的爱好。
这时候,谣言突起。
“听说了没有,城中的贼军要屠城了!”
“你听错了,他们不是要屠城,他们是打开了城门,限时让我们归城,只要我们这些在城外的将士不归去,家中的父母妻儿就性命不保!”
“真的打开城门了吗?”
“好像的确打开了城门了,我还看到几个军侯陪同县尊和县尉大人去观摩了!”
“那我们如何是好?”
“吾父已经七十有余,可经不起折腾!”
“这些贼军可不见得讲仁义道德,一旦他们屠城,吾等妻儿何在!”
“要不归城?”
“你傻了吧,城中如今都是贼军,我们进去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难道我们就只能在城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被那些贼军糟蹋吗?”
“不管如何,生死都要归城!”
“对,必须要回去,县尊大人他们不打,我们就偷偷回去,必须要见到妻儿,我才放心!”
“……”
流言如风,在短短时间之内,覆盖了整个营寨之中,让营中的将士们卷入了一股看不到的暗流潮涌之中。
……
傍晚时分。
军营大乱,县尉黎业布置得当,抓住了数十逃兵,而且发现这些逃兵都是踊跃进成了,这一个消息突然之间的惊慌了沉稳无比的张索。
“逃兵?”
张索拍案而起:“怎么可能,我账下怎么会出现逃兵?”
他治军向来严谨,而且对军心的安抚也很到位,将士们的军饷也从不克扣,而且如今还不是绝境,怎么可能会出现逃兵的情况。
“县尊大人,我审讯了一下他们,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应该是他们当逃兵的原因!”
黎业拱手道。
“说!”
张索气喘吁吁,拳头握的很紧,逃兵这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带兵多年,向来自视甚高,不曾想到自己的麾下也有贪生怕死之徒。
“并非他们要当逃兵,只是营中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流言,这个流言出现了很快,不到半天,已经席卷全营,反而是我们被蒙在其中,不得而知!”黎业道。
“什么流言?”
“流言是说,城中的贼军要对将士们的父母妻儿动手,而且要限令他们这些上庸子弟兵立刻归城归降,若是不归城投降,便会当众斩杀全家!”
“卑鄙!”
张索闻言,顿时明白了,他怒目圆瞪,咬着牙,一字一言的道:“好狠辣的计谋,先打开城门,然后以流言乱我军心,待我军心崩溃之时,这些将士便会一涌进城,届时他们将会不费吹灰之力,灭我八千上庸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