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水道。
从巫县城一直到夷陵,水陆三百里,从江面上到两岸,益州军结营四十余座,营盘连营盘,一座接着一座,一面面的旗帜迎风飘动,看起来宛如一条巨龙在盘旋。
巫山。
这是东州军主营所在。
中军主帐,众将齐聚。
如今益州军是以大将张任为首,巴郡军主将严颜为副将,统帅十万主力,屯兵于此。
此时此刻严颜有些郁闷。
他提出了一个异议:“张任将军,我们真的不进攻武陵了吗?”
开年之前,他们就商讨好,准备改变进攻荆州的战略,调遣巴郡兵与夷陵对持,放开东州军主力,全部压在武陵上,先行夺取武陵郡。
这计划州牧府都批阅了,而且派人去汉中联系,希望汉中牧军配合。
他们也因此开始的筹备。
兵马连番调动,营盘频频更换,甚至在寒风小雪之中的行军,为了就是在开春之前,准备好一切,一旦开春,立刻进攻。
“主公送来密信,我们要集合主力,不要管武陵,全力进攻夷陵,必须尽快攻破夷陵防线,然后进攻南郡!”
张任的心中何尝不是郁闷。
他都开始调兵遣将了。
只要一声令下,东州军主力就开进武陵,武陵兵马并不多,要东州军主力,想要顺势取武陵,只需要足够的时间就可以。
但是计划不如变化。
主公一份密函,把他所有的计划,都打回原形了。
“为什么啊?”
严颜有些不解:“以我们目前的战场情形,强行攻打夷陵,必然损兵折将,主公应该看得到的,而且朝令夕改,与军卒而言,必然会动摇军心!”
“非主公所愿!”
张任摇摇头:“而是北面有了变化!”
“北面?”
“牧军主力倾巢南下,已经开始进攻襄阳了!”张任眸光闪烁这幽幽的光芒,他听到这消息,也有些诧异,想不明白明侯牧景的心思。
但是不可否认,这对益州军而言,是一个大好消息。
“明侯牧景疯了吗?”严颜也难以置信这一点:“据我所知,他和我们益州,并非一条心,当初主公为了让其出兵,可是费劲不小啊,会不会是在诓骗我们而已!”
“我也在寻思牧龙图的心思!”
张任低沉的道:“但是消息已经确是了,而且在昨天,北面传来了最新的消息,牧景已经你亲自赶赴樊城,一入樊城,立刻调兵遣将,进攻邓县,一夜之间攻破邓县,现在可能都已经兵临襄阳城下了!”
“这么说,牧军和荆州军拼命已成大势!”
开口说话的是杨怀。
东州军主簿,张任副将之一,读书人出身,善于军略,很是得刘焉之器重,乃是刘焉嫡系东州军的主将之一。
“初步来看,局势已成,他们肯定是要拼命的,不管牧龙图什么战略部署,这一点都否认不了,因为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愿意退,恐怕刘表都不会善罢甘休!”
张任点头,然后耸耸肩,道:“总不能说他已经和刘表串通好了做一场戏给我们看吧?“
“不可能!”
“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也认为没有可能!”
众将纷纷说道。
牧景和刘表都打成这样了,刘表先后折损了这么多将卒,连续丢了樊城和邓县,恐怕对牧景的恨意还在他们益州之上。
况且牧景也没有理由和荆州联盟。
这对牧景也没有利益点。
“所以主公相信,牧军要和荆州军拼命了,此为我益州之大好机遇,正是我益州破南郡的机会,因此主公才改变了我们的战略部署!”
张任轻声的道:“而且还有一个消息,三月初,主公就已从成都启程,赶来前线与我们汇合!”
“主公要亲征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