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看错了,他张任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人!”牧景摇头。
“那主公的心中,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在我心中?”
牧景想了想,平静的说道:“让我来评价此人,我倒是对他只有一个评价,他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底线?”
诸葛玄有些不明白。
“征战沙场的将领,都是见惯的生死之间的恐怖,有人会去漠然,有人会变得残忍,也有人因此而变得更加软弱,但是无论如何,仁慈与否,狠辣与否,衡量他良心的,不是他杀多少人,救多少人,而是看他是否还能留着一丝丝的底线!”
牧景长叹一口气,低声的道:“最可怕的就是那些,连底线都不知道的人,只要越的界限,就失了分寸!”
他想了想,喃喃自语:“这个张任,倒是一个可以用的人!”
就冲着张任今日的登门。
他恐怕就要改改日后对待张任的方法和态度了。
“主公,戏司马送来的密奏!”
这时候一个神卫把密函送进来了。
牧景收拾了一下情绪,打开密函,然后看了看,嘴角微微扬起,说道:“戏志才说道,最多十日,就可以蓄足够的水淹没荆州城了!”
“主公,你真的会去破堤引水淹城吗?”诸葛玄眯眼。
“为什么问这个?”牧景笑着反问。
“感觉主公不是这样的人!”
诸葛玄低声的道:“昔日我虽逼迫而入牧营,但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倒是感觉自己能摸清楚主公的一点点品性,主公不是一个这样的人,不会为了一时成败,而罔顾数十万百姓!”
“看来我在你心里面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牧景有些开怀的笑了出来。
“我读书多年,以儒学标准而苛求自己,看人也学着从儒家的角度出发,然这些时日,我却发现,道听途说终究是道听途说,唯亲眼而见,亲耳而听,才是真实的!”
诸葛玄说道:“主公虽背负贼名,但是必一般人,更加在意百姓,你案前的奏本,永远都会有一份是关于农业的,你对百姓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一直都是那般的重视,这一点,恐怕没有人能与汝相提并论,这样的人,不该是贼也!”
“是贼也好,是官也罢,在这个时势,我并不在乎!”
牧景抬头,看着门连外面滴滴答答的大雨点,轻声的道:“诸葛,我一直都认为,一个人享受了多少的权力,就得承担多少的责任,我不否认我在争权夺利,但是我也会承担我明侯府权力带来的义务,我明侯府麾下的百姓,不能有饿死的,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主公若能做到这一点,当得明主也!”诸葛玄拱手,毕恭毕敬的行礼,这是一个大礼,臣服之礼。
“得诸葛先生你相助,某,何其幸也!”
牧景大笑。
“既然主公不想破堤,为何要如此和张任去说,逼得张任根本无路可走,届时他必然怨恨你,无故树敌也!”诸葛玄仿佛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所以他开始变得有些疑惑的起来了。
“这堤坝蓄起来,没想过破开!”
牧景淡然的道:“但是想要破城,它就得受到瞩目,自己人也好,外人也好,所有人都的相信,我们这一座筑立这一座堤坝,就是为了水淹荆州城的,至于张任,他要怎么想,我无所谓,而且,有他站在我对立面,我反而安全一点!”
他要是和张任走到太近,那么该不放心的人就是刘焉了。
这样反而让刘焉更加信任他。
别看刘焉对他已经有了初步的信任,这个人的城府很深,他的眼线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自己,哪怕自己有一丝丝的不轨,都会引起他的怀疑。
如果他感觉自己在拉拢他的部下,那他就对自己会有了怀疑,这种怀疑,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