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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旬。
早晨,白帝城,一轮朝阳升九天,五彩云霞映大地,早晨的太阳,光芒如虹,璀璨夺目。
在城中,荒芜的空地上,一方简陋的营棚之中。
这个营棚是以木材而修筑,头上盖着的是简单的茅草竹片,很简陋,但是地方很大,很宽敞,在中间一张长方形桌子,左右两边是阶梯一样的座位,能容纳上千人。
北武堂的军武会议就是在这里召开的。
牧军,益州军,数十万大军,未来的走向,都在这一次会议之上,益州上下,所有人都在瞩目这一场会议。
校尉级别以上,主将副将,约莫上千的将领,中郎将和军司马级别的将领坐在长方形的桌子两边,而校尉,营司马级别的将领,就站在阶梯上的位置上。
居于上位的自然是牧景。
牧景今日一身劲装,身躯笔直,少了几分文人的气息,多了几分军人的态度,坐在那里,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针。
左列最前面的三个位置,明侯府司马长史胡昭,明侯府司马戏志才,明侯府主簿刘劲。
这三个是牧景麾下最为器重之人,明侯府的铁三角。
北武堂第一大将,黄忠,位列右边位置之首,这是典型的沙场武将之首,景平第一军陈到,景平第二军张辽,黄巾军黄劭,神卫军张火,参狼营闵吾,战虎营雷虎……
牧军麾下五军两营的主将,只有暴熊军因为屯兵在荆州交界,正在对持荆州军而不能赶来,其余的皆至,北疆如今还算太平,所以黄劭也赶下来了。
接下来才是益州军的主将,以张任为首,庞羲,高定,邓贤,冷苞,刘璝……十余人,都坐在长桌靠近末位的位置。
严颜不在。
他在六月的时候,已经被州牧府任命为汉中太守,脱离武官职权,上任汉中。
汉中,是明侯府的龙起之地,任命严颜为太守,一方面是表示对此人的器重,另外一方面,也是限制他在军方的影响力,有一个张任了,如果在把严颜拉进来,很难掌控益州军了。
左右两边的位置,左边是牧军的校尉和营司马,他们一个气如斗牛,精神抖擞,右边的是益州军校尉和副将,面面相窥,忐忑不安,气势不足。
“某,明侯牧景,你们所有人,应该都认识我!”
牧景微微抬头,他环视一眼,眸光从营棚之中一张张面孔扫过去,这些,未来都将会是他手中最锋锐的刀枪,这一次的会议,也将会是奠定明侯府根基的一次会议,他沉稳的开口:“诸位都是行军打仗之辈,从生死之中走出来的人,某就不说太多官面上的话,我等军人,就应该坦率一点!”
他站起来,沿着空隙的道路,在一双双眼眸之下,绕着长桌子在走:“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有不愿意留在这里的,某不会勉强,可以选择离开,某以先父,大汉朝廷前相国牧山之名其誓,绝不为难,俸上盘缠,任由离开!”
“可有人愿意离开吗!”
他俯首环视,眸光盯着他们的面孔,看着他们的神色,沉声的问。
众将闻言,大多都是沉默,牧军将领自然不理会这句话,但是益州将领可是面面相窥,也有些有意动的,但是没有人行动,不管愿意不愿意,这一次能来到白帝城的,其实都已经是归顺了。
所以牧景这句话,并没有能让他们心中再起涟漪。
昔日对牧景意见最大是庞羲和高定,他们如今也只是简单的阴沉着脸庞,离开用意,当初在成都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走,可少主怎么办。
“既然没有人离开,某就当你们愿意成为我们明侯府军人的一员了,上了军籍,立了军册,铸了军牌,如果再想要离开,只有两个办法,要么退役,要么逃兵!”
牧景笑着继续沿着长桌子走,他的声音能覆盖大营:“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曾经是敌人是朋友都好,计较过去没有任何意义,人都学会往前走,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是一家人!”
“在未来,我们将会是并肩的战友,是生死袍泽,唯有信任,方能从战场上生存!”
“而我牧景,能给诸位的承诺并不多,生逢乱世,荣华富贵只能你们自己去拼搏,我只有一句话,只要在我的麾下的将士们,我就一视同仁,谁立功,谁当赏,谁有过,谁受罚!”
他的话很坦率,也很直接,倒是让那些本来心中就有些忐忑的益州将领显得有些不适应,因为他们都熟悉了,上位者说话,都有几分官面话。
当然,这些将领也在认为牧景说的只是场面话而已。
他们只是降军而已。
牧军可是嫡系。
牧景怎么可能一视同仁,永远都是嫡系比较重要一点,所以他们不会把牧景这话当成是真心的话,但是牧景这么说了,多少还是让他们心中有一丝安定的,牧景是主公,一言九鼎,即使他们知道这是场面话,只要说出来了,也是有震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