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应该相信某!”
牧景平静的说道:“因为某认为,甘宁可以,你乃是水师老将,军中左司马,不管你对他的态度如何,他是你的上司,你得学会维持他的主将之威,有时候你的态度,影响很多人的态度!”
“末将知错,请主公责罚!”
“侯聪,我也知道,军中无寸功难立足,我一意孤行把甘宁提上这个位置,你们心有不甘,也可以理解,但是当今之重,乃是水师的战斗力,我希望你们能齐心,先把水师战斗力提上来!”
牧景轻声的道:“至于日后,沙场交锋,若是甘宁的确不能胜此之重任,某绝无二话!”
“是!”
侯聪咬咬牙,点头认下来了。
既然牧景都亲自出面,为甘宁背锅,他就不能闹下去了,这样闹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毕竟如今甘宁是主将,他是副将。
“兴霸,过来!”
牧景招招手,把甘宁招呼到了旗杆之下,他指着前方,问:“你认为,这条河壮观吗?“
“壮观!”
甘宁点头。
“我想要这条河!”牧景拍拍他的肩膀,沉声的道:“你能为我取来吗?”
甘宁闻言,瞳孔变色。
长江沿河,从东自西,乃是整个天下的南部疆域,何等的豪情壮志,一瞬间,他浑身的热血沸腾起来了,他坚定的回答:“能!”
“好!”
牧景鼓舞了他一番,大笑的说道:“待你为我取得此江河,他日我便要沿江而游,领略着江河之美,这大地之阔!”
“定有这一日!”
甘宁的神色越发的坚定了。
“如今可还有辞将之心?”牧景笑着问道。
“末将糊涂,怎可负主公之期望!”
甘宁沉声的道。
“你有自知之明,乃是一件好事,但是……”牧景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你要学会信任自己,我们年轻,我们怕什么,不会的,我们虚心去学,不懂的,我们虚心去问,我们愿意学,愿意问,愿意积累这一份经验,即使有一天败了,我们还能从头再来,但是如果连自己都不信任自己,如何能让麾下兵卒信任你呢!”
“主公教导,末将铭记在心!”
甘宁面前的一片乌云,仿佛被剥开了,他的忐忑,他的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牧景有一句话,他是记住了,年轻,就是本钱,不懂的可以去学,去问,自己没有什么比不上其他人的。
“你能记住就好,水师我托付于尔等,我只看成绩,不堪过程!”
牧景沉声的道:“某不能长时间离开江州城,我只有两日时间,今日你们就带我去巡视一下景平水师各营的训练情况,晚上集合校尉和营司马以上的将领,召开水师会议!”
“诺!”
众将点头。
甘宁沈弥侯聪等人,带着牧景开始巡视各营的训练。
各营的训练其实还算是不错,目前景平水师的战船补充的也算是可以,汉中的造船工坊已经大大的提升的效率,目前出产的新形战船倒是不少,还是以艨艟和斗舰为首。
至于楼船,目前工匠们虽然从缴获的楼船上发掘了一些工艺,但是还没有完全吃透这些造船工艺,还不敢尝试去制造出来,这玩意耗费也太多了,即使牧景,也不敢轻易的去尝试,一旦失败了,带来的负面效果就太大了。
不过现在的景平水师,比当初的景平第二军,已经好很多了,不再是小猫两三只,历经襄阳战役之后的水师,已经开始消化在水上作战的经验。
牧景用甘宁代替张辽,并非甘宁的能力在张辽之上,而是合适。
事实上他也没有做错。
甘宁虽在军务上表现还有些粗坯,整军,练兵,安抚部将,收缴军心,事事不足,这和带兵经验有关,他的确还是差点火候,可不能否认的是,他在水战上的训练,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一点就很好。
晚上。
景平号大楼船之上,一个宽敞的船舱之中,灯光明亮,各部校尉营司马集合在一起,甘宁上位,牧景只是居于陪坐的位置,这一场会议,他只是视察而已。
会议进行的很激烈,牧景坐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发言,只是仔细的观看,不得不承认,甘宁还是缺少威望,镇不住下面的人。
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长了,甘宁有才是事实,可他终究没有一步步的走上来,缺乏震慑将领的资历,也没有赫赫战功,更没有威震天下的名声。
军中其实是最讲究上下级的,因为军令如山,作战的时候,军令一层层传递,如果上级军官镇不住下级军官,那是会很容易就延误战机的。
牧景沉思了半响,心中考虑了一下:在等等,再给他点时间,若是水师参战之后,他依旧不能镇得住这些军官,那就先让他退下来,缓一缓,拔苗助长,终究不好。
他可以出面为甘宁镇住侯聪。
但是他不能坏了军中的规矩,强行的为甘宁震慑水师众将。
甘宁自己没有能力,一切都是虚妄。
会议在子时才借宿,各部校尉鱼贯而出,离开了景平号楼船,并没有留下来,而是连夜返回各自军营之中,消化这一次会议的成果。
这时候牧景才开口:“兴霸,为主将者,当有威严,你无寸功而居首位,自不得众将认可,此当用心,你意欲缓缓收心,乃是好事,可如今你尚可由着他们,一旦临战,军令不接之危,汝心当清楚!”
“主公放心,某绝不容许景平水师之中,有如此状况出现!”
甘宁点头。
“明日我将会视察一下奉节镇上新建的造船工坊,然后归途,景平水师短期之内,只是防御,并没有进攻的意图,你还有时间整顿,但是有言在心,若是水师出征,你还不能在军中一言九鼎,那么你就只能退位让贤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