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危险了!”
“哪里不危险!”牧景笑着说道:“沙场之上,越是怕死,越是容易死,我坚信我不会死,我自然就不会死,至于冒险,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那就值得去冒!”
“要是戏司马在这里,肯定不会允许!”
“他不在这里!”
牧景得意洋洋的说道。
…………………………
味县城。
“有消息了吗?”雍闿有些着急,牧军不断的兵压味县,味县已经是最好一道防线了,要是这里被突破了,整个益州郡就沦为战场,届时无论成败,益州郡都会打成一片废墟,兵祸之乱,是最破坏地方经济的东西。
“我已经亲自北上见了两次明侯府的人,他们刚刚回了消息!”
长史徐闵拱手说道:“明侯已经南下,三日之后,味县之郊,泸水之上!”
“水上?”
孟获坐在旁边,冷冷的道:“看来这个明侯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他不敢入城,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在水上会面,那就证明,他们对他们的战船,十分的有自信!”雍闿说道:“传闻牧军有一支可以和荆州江东争锋的水军,看来此言不虚也!”
“如果能把他们引入下面的七转连环渡口,就算是再厉害的战船,我也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孟获自信满满。
“难!”
雍闿摇摇头:“他们岂不知道审时度势,对地形,肯定有所查探,知道哪些地方最危险,必不会轻易涉及!”
“其实我认为,明侯已经来了!”
徐闵突然说道:“如果现在出兵,或许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能把明侯绝杀在这里,那么南中之危,必然迎刃而解!”
“你的意思是,牧龙图已经在味县境内了,但是却暗藏不出?”
雍闿眯眼。
“嗯!”
徐闵分析说道:“他正在盯着我们!”
“如果现在出兵,我们能不能直接绝杀他们?”雍闿问道。
“难!”
孟获回答,他并非历史书上写的有勇无谋,能当一方雄主,都是有自己的城府的,孟获有自己对战场的分析:“如果他们不应战,可以从容后退,而且他们背后还有大军接应,我们讨不了任何好处!”
“也不是说机会没有,只是太微弱了!”孟获继续说道:“我们是藏兵了,但是他们也有可能藏兵了!”
“那就等一等!”
雍闿的眸子变得刚毅起来了:“我还是希望能谈一谈,如果能用利益逼迫他们退兵,我不希望和他们打,牧龙图不是刘君郎,这个人太过于强势了!”
……………………
三日之后,泸水之上。
泸水,就是金沙江在江阳南下,一直到滇池的这一段落,被称为之泸水。
一叶小舟,两人会面。
周围列阵重重。
“明侯府,牧景!”牧景淡淡的自报家门。
“益州太守,雍闿!”
雍闿的眸子在打量这个益州实际上的掌控者,第一印象,年轻,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的雄主,还真是罕见啊。
“说吧,你想要怎么谈?”牧景很直接。
“明侯,我们南中无意与你为敌,你却直接掀起战端,造起了益州内乱之势,难道就不怕让外人得了便宜吗!”雍闿阴沉的看着牧景。
牧景一开口,就给他一股很大的压力,这股压力前所未有,即使当年刘焉也不曾给他这么强烈的压力,仿佛能压垮他的腰杆子。
“不怕!”
牧景坦然的回答:“攘外先安内,益州不容许第二方势力的存在,任何不臣服在明侯府之下的势力,杀无赦!”
霸道!
这是雍闿的第二感觉。
“我南中四郡也从来不说要反叛明侯府,我们从来就没想过与明侯府为敌,明侯又何必咄咄逼人,争一个鱼死网破之局!”雍闿说道。
“鱼死网破?”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你高看你们了,鱼是一定死,网却未必破!”
“明侯自信是好事,可也别小看了我们!”
雍闿道:“我们南中经营多年,就算不敌你又如何,大不了我们遁入深山,年年为敌,让汝等不得安宁,我不相信你的主力还能长年屯在这里!”
“说的很对!”
牧景耸耸肩:“要是孟获说这句话,还真有点威慑力,但是你,雍闿,你不一样,你是益州豪族,家族已经安居了滇池城很多年了,你能影响南中,是因为雍家的实力遍布益州永昌两郡,要是你们遁入深山,谁会陪你们去吃苦,那些部下,家族附庸的实力,麾下的佃户,还是家族的府兵!”
“我告诉你,他们都不会,失去震慑力的雍氏,就一文不值了,遁入深山,你们连生存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
牧景冷笑。
“汝也太小看吾等!”雍闿面色铁青,不是因为恼羞成怒,而是因为被说中的软肋,牧景说得对,如果孟获还有退路,那么他没有了,要么守住益州,要么死在益州,雍氏一族,根基就在益州各个县城之中,失去了这些县城,雍氏一族,一文不值。
“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吓唬你,你自己心中清楚!”
牧景懒洋洋的说道:“我能摆在你面前的,其实只剩下两条路,要么无条件投降,交出益州永昌两郡,要么就开战,打一个血流成河,没有第三条路!”
“我可以降!”
雍闿半响之后说道:“但是……”
“听清楚了,无条件投降!”
牧景重复了一次。
“明侯莫要欺人太甚!”雍闿拳头握起来了:“我或许真的做不到鱼死网破,但是我身后还有十万大军,我们要是死了,肯定能拉几万牧军陪葬!”
“威胁我?”
牧景笑着说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明侯真的不愿意以和为贵!”
雍闿皱眉。
牧景太不按照套路出牌了,让他有些的楞了。
“以和为贵!”牧景沉声的道:“我也想啊,但是前提是,益州必须统一,疆土是没有谈判的必要的,你们雍氏还真以为我是刘焉啊,刘焉可以允许你们以臣服的名义,割据南中,但是最后你们是如何对他的,征战荆州,你们出兵而不出力,屯兵边疆而不动,看似增援,实则威胁,索要粮草,这种恶劣的事情,我会让它发生在我身上吗!”
他站起来,气势如虎,对着雍闿,冷厉的说道:“我今日愿意来和你谈,是因为我想要你们知道我的决心,这一战,我牧军几乎倾巢而出,要么南中四郡无条件投降,交出你们的所有控制权,要么就把南中给打成废墟,在所不惜,我决不允许,有人在我腹背捅刀子!”
雍闿的面容有一丝丝的苍白。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高看了这个少年,但是最后还是有点小看了他,这等的霸气,刘焉在自己面前,绝对说不出来了,这等的玉石俱焚的气势,也不是一般诸侯能讲得出来的。
从而,他也看到了牧景的坚决。
“既然明侯如此坚决,那我们就沙场上见!”
雍闿终究是雍闿,他不可能不战而降,交出南中四郡,雍家就没有了生存的空间,逼到这个份上了,那已经是没有退路了,他缓缓的站起来,对着牧景,冷然的道:“但是今日,你,明侯牧景,未必能走得出去!”
“吓唬我啊!”
牧景嘴角扬起一抹恶魔笑容:“雍闿,我敢来,我就能走,你要不就尝试一下,看看谁能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