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转过脸来,看着徐庶:“为什么怎么说?”
“若是没有人去器重,商贾有何之地位,南阳商贾能奋起,领导天下商户,谁都知道,那是你明侯在背后,为他们的撑腰,可他们未必愿意继续回馈你!”
徐庶道:“商贾太重利益,失道义,难立足天下!”
“元直,你这么说,看法就偏激了!”牧景摇摇头:“学会全面一点,学会的用大局观去看,我问你,没有商贾,你认为东海的盐,能从遥远的东海,进入了这中原吗?”
“即使没有商贾,也会有人去做。”
“谁?”
“朝廷!”
“朝廷会为了百姓的利益,没有任何计较的运盐进来了,白送给百姓吗?”
“收取些许钱帛,理所应当。”
“说到底,还是利益!”牧景笑着说道:“元直啊,你重儒家,我不怪你,可你的眼光要是这么狭隘,那就让我有些失望了,你得想想,你是站在什么角度去看这些事情,不要人云亦云,书上能学的东西,未必就适应,学会自己思考,也要学会自用自己的眼睛看天下,我始终相信一点,天下职业,并未贵贱,士农工商,各司其职而已!”
…………………………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牧景就大摇大摆进入了驿站,城外的六扇门精锐骑兵也进来护驾了。
不用多时,舞阴县令上门拜访。
这舞阴县令很年轻,约莫只有三十岁左右,他是一个寒门读书人的,名为叶城,叶正礼,地地道道的舞阴人,能坐上这个位置,更多的是因为舞阴的商贾在后面的推动的结果。
舞阴是恒通,正阳,许门,加上鸿丰号,南阳四大代表性的商行商号的大本营,他们自然不允许这里被外人做主,所以他们千辛万苦,推了一个代表人上位。
牧景也没有为难他,见另一面,勉励了一番,也算是肯定了一下他的功劳,毕竟有这些商贾财大气粗的支持,他治理舞阴倒是很容易,即使舞阴一些豪族,都被这些富可敌一郡的商贾也得喘不过气来了。
……
在南阳,牧景留了一日时间,时间紧迫,他也不敢继续逗留,打算尽快启程,继续视察行程。
不过在离开舞阴之前,他去了一趟景平村。
现在已经是景平镇了。
景平镇在十年前,是一个新建立的村落,在舞阴城外,当年牧山牧景父子,带着蘑菇山上的老弱妇孺走下了山,安居舞阴,就是在这里建了村落。
村落以景平为名,村后面的一座山,也叫景平山。
这是这些年,发展迅速,已经的聚集了不少百姓居住,特别是的流民,中原大战,兖州豫州汝南等地都有不少人流离失所,而城中很少收留流民的,城外最好居住的地方。
所以景平村已经变化成了一个景平镇,还挺热闹了,甚至比得上一些小乡城般热闹。
景平镇的三老,一个牧景十分熟悉的人。
“叔,你还年轻,其实还有一番造作,没必要终老在此!”景平山上,烈士墓前,牧景看着一个有些苍老的中年,低沉的说道。
“老了,不中用了,哪里也不想去了!”
这中年是张谷。
张谷是当年牧山麾下四大金刚之一,也是唯一幸存的一个,当年杀出关中之后,他就半退隐的状态了,后来,更是渐渐的失去了消息。
牧景一直都知道,他就在舞阴,可事情太忙了,他分身乏术。
“叔!”牧景眸光闪了一下,看着张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想照顾你,我想要尽孝!”
“景儿!”
张谷拍拍手下的石碑:“你今天的成就,大哥应该很高兴的,我也很高兴,我帮不了你了,但是能照顾自己,我想要守在这里,这里有大哥的墓,成罗的墓,赵平的墓,雷公的墓,罗亚子的墓,大口的墓,徐唠叨的墓……当年很多很多兄弟都在这里,我想要留在这里,守着这里,日后有一天,你回来了,最少他们还在!”
当年从蘑菇山下来的人,除了年轻一辈还有一些,张谷那一代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他心灰意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牧景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勉强,当年关中一战太狠了,暴熊军陨灭一大半,即使重建,也不再是当年的暴熊军了,张谷主动退出舞台,有心灰意冷,也有不想倚老卖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