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带人,上前去,把刘表给带走了。
“等等!”
牧景想了想:“敌人终究是敌人,但是我对刘公,还是很尊重了,我不能罔顾我明侯府的利益,但是我也能在这个权限之中,给你几分优待,把他们全家关在一起!”
“诺!”
徐庶点头。
“多谢明侯了!”刘表清楚,这是牧景给他一家团聚的最后时光,他不能活下来,他必须死,因为牧景要荆州,荆州一天还有他刘表,牧景就拿不下,所以不管说的天花乱坠,还是的什么交易,都无法撼动牧景要斩他的心思,不过牧景能给自己最后的团聚,他还是欣慰的。
乱世之中,诸侯争霸,没有对错,只是生来为敌。
“明侯,我们已经按照约定,做到了你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们的族人!”黄钧走进来,脸色很红,那是羞愧的红润,出卖就是出卖了,任何理由,都无法摆脱。
黄氏一族,已经站在了整个荆州士族的对立面上。
“没问题!”
牧景摆摆手,告诉一个亲兵,道:“让人从黄氏宅院撤出来,不要去骚扰人家!”
“诺!”
一个亲兵拱手领命。
这时候牧景才看着黄钧,他的眸子很亮,在黑暗之中,仿佛都能散发出夺目的光芒,他走过去,拍着黄钧的肩膀,有点好像勾肩搭背的向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孟朝,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有嫡子,就有庶子,可谁规定,庶子就一定要给嫡子让路,不管黄氏未来如何,哪怕黄祖死了,黄射只要还活着,甚至黄射也死了,恐怕也轮不到你来继承,我要是你,得给自己的想想出路了!”
孟朝是的黄钧的字。
黄孟朝。
读书人取字,如果是按照的长子次子,嫡庶之分,基本是伯,仲,孟,伯是嫡长子,仲是的嫡次子,孟,就是庶子的意思,他是庶子。
黄钧咬咬牙,强行给自己的洗脑: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
牧景的蛊惑,是触动他的心灵的。
但是从小到大的教育,让他形成了本能的想法,天大地大,宗族最大,不管做什么,绝对不能背叛宗族。
牧景却没有理会他的心思,继续说道。
“我拿剑,上了黄氏,杀了人,逼得黄氏走投无路,黄氏无可奈何,为我找人,此乃屈服,出卖刘表,此乃不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必损世家之名,但是黄氏一族,乃是书香传承,数百年的世家,荣誉第一,到时候,这个罪名,得有人站出来扛!”
牧景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拍着他的肩膀,一句话一句话,很带感的说着,仿佛就好像在敲门,一下一下的把他封禁的大门给敲开。
“宗族给了我生命,传我学识,为宗族奉献,乃是血脉带来的责任!”
黄钧咬着牙,他的声音很重,仿佛在说服牧景,又仿佛在说服自己。
没有人大公无私的。
只是被一些框框条条给限制了,他根本走不出来而已。
牧景闻言,倒是没有意外,这年代,世家之所以天下无敌,就是这种宗族的荣耀,家族的使命在作祟,所以即使牧景如今,都无法收复益州世家豪族为自所用。
不管黄权赵韪他们,效忠明侯府,他们的骨子里面,还是重于家族的,有人那这个拿捏他们,他们调转枪头,对付牧景,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
但是牧景不在意,他相信,人不可能都是圣人,只要人心在动,就会变,无坚不摧的人心,存在过,但是不会一直都存在,他笑着说道:“为了家族传承,你能肩负一些你认为值得的恶名,你甚至愿意,付出生命,我都不怀疑,但是你可曾想过,即使你这样做了,会有人感激你吗,会有人记得你吗,顶多无数年后,有人记起来了这件事情,或许有几分正值,说一句,那人真傻啊,但是大多的人,都会在忘记,忘记你曾经的功劳,只是记住了你的罪孽,会有人把你从族谱上除名,会有人把你从坟墓里面掘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都有脾气,黄钧终究是忍不住了,他是阔出去了,恶狠狠的看着牧景,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心思。
“你不傻!”
牧景正色,眸子甚是不闪一下,对上他的眼睛,淡然的道:“既然不傻,那就学会为自己想一下!”
“投靠你吗?”黄钧冷声讽刺。
“有何不可?”牧景反问:“不管未来如何,最先现在,我能给你想要的,不是吗?”
“我能想要什么?”
黄钧恢复了平静,仿佛一脸荣辱不惊的样子。
“地位,权力,还有尊严!”
牧景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男儿在世,先学会去善待自己,你,不应该被埋没在那些永远没有出头的庶子之中,机会,我只给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他松开了手,径直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蒯良跑了,此战为能毕于此功,略有遗憾,吾心不甘,若能拿下此人,汝来见我吧!”
看着牧景就这么径直离开的背影,黄钧的心,可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平静,波涛汹涌之中,一丝丝不应该存在,一直认为不会出现的野心,徒然之间长起来了……
…………………………
夜色如墨,州牧府之中,却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里里外外,十几层,围了数千兵马,哪怕是一个普通的苍蝇,都未必能飞得出去。
“主公,蒯良可是有荆州第一谋士之称,此人若真的给他跑了,恐怕对我们不利,毕竟……”
徐庶很担心:“刘琦去了荆州城!”
刘琦是刘表长子,他可以继承荆州的,到时候斩掉了一颗主心骨,再来一颗,那么荆州这一战,哪怕能啃下来,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无妨!”
牧景卸甲之后,盘坐首位之上,神色平静:“他蒯子柔能不能跑的出去,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那也没关系,刘琦,再来十个,也不会带来很大大麻烦,你不要太小看荆州这些手握重兵的人了,我敢保证,只要刘表落在我手中的消息传回去了,要么投降,要么逃命,你真当有几个,愿意和他刘景升同死之人吗!”
“刘景升治荆州,颇得民心!”
徐庶沉默了一下,说。
“有或许有,但是屈指可数!”牧景也不会怀疑刘表的能耐,岂能没有几个死忠之将,但是他相信,大部分的都会跑,要么投靠其他诸侯,要么割地固守,要么就投降牧景,不管如何,都是好事。
“主公不杀刘表,意欲招降吗?”
徐庶问。
“刘表要杀,但是不是现在,还差一个给他陪葬的人!”牧景双眸如电,爆出一抹锐利的精芒。
他最恨的不是刘表。
是江东。
江东的出尔反尔,才是他这一战,败北的最大原因,若非如此,他还在是两面得意,而不是被迫放弃关中,而转折南下。
“江东军入江夏了?”
徐庶猛然的就猜到了。
“刚刚景武司送来的消息!”牧景把手中的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徐庶。
“邾县上岸?”
徐庶眸光闪亮:“他们的目标,肯定是的西陵,但是……”
这就让徐庶有些不解了:“江东军也算是天下悍卒,水战天下第一,行军之将,必是良将,不可能如此大义,为什么敢这么放纵,长驱直入,难道就不怕伏击吗?”
“你再看看这些!”
牧景再给徐庶一些消息的纸条,都是景武司送来了,景武司这两年,在荆州撒网无数,虽然未能识破江东和荆州合流,导致功亏一篑,但是并不能否定景武司的付出和努力,在荆州的情报网,景武司经营的很详细的,甚至比荆州的消息都要精准仔细。
“孙文台这是野心勃勃啊!”徐庶顿时明白了:“他入江夏,本就是顺应盟约,自认为荆州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荆州主力,的确不在江夏,这给了他决心,同时,他这是要逼死荆州军,荆州军失去了江夏,除了和我们血拼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不然立足的地方都没有!”
“他野心勃勃,我是不意外的!”
牧景耸耸肩,声音很冷厉,杀意不经意之中爆出来了:“但是报酬不隔夜,他江东捅我一刀,我怎么也要给他一刀,我可以乱箭杀了刘表,悄无声息,到时候陈尸出来,自可不用肩负这个恶名,只是,我还想要用他为饵,诱一诱,这江东军,日后即使背负杀了他的恶名,我也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