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红脸士兵板着脸也不出声,拄着红缨枪威武的站在那里冷冷的扫视周围的行人,仿佛不在意除了安全以外的任何事,只是那表情里的鄙夷却是十分明显。
这边揭榜名医被人从大门请进府中安排了独门独院精心伺候,那边云青青低着头,跟在自家气的头发都要竖起的大哥身后从后门进入,绕过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护卫的如同铁桶一般的后院,被人引领着来到一处偏僻的客房。
一排通长的客房大约有十几间屋子,此时都没有点燃烛火,窗户上窗纸里都是黑漆漆一片,只有位于中央的一间大客房内人声鼎沸灯火通明,走过去从开着的门口就能看见里面是一群身着长袍的儒雅老大夫,此时正围在一起面红耳赤激烈的辩论着病症。
正四处打量着这里的环境,乎听前面引路的士兵不耐烦的沉声呵斥:“别东张西望的乱瞧没个规矩!就这间房了。你们两个老实呆在这里,要是有事就寻小厮去办别到处乱跑,小心被当成刺客给抓起来知道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官爷您有事就去办,我们绝不乱走。”云清河背着药箱点头哈腰。
士兵单手扶着腰间刀鞘,想着向来拽的二五八万的大夫在这里也得给他弯腰行礼,顿时就有几分骄傲,满意的看了看识趣的两人,大摇大摆的就顺原路返回了。
府兵都走了,剩下两人站在原地稍稍松了一口气。这间客房虽然是最角落的一间,却再往里面走还有一处门户紧闭,墙内飘荡着明明灭灭光亮的独门偏院。
暗道这原城主府真不小,房屋院落着实很多,没发现小厮丫鬟,云青青皱着鼻头便径自上前一步推开了那厢房门。
摸黑走进房间内,借着外头院中树上挂着的一盏灯笼的微弱光芒,她隐约看到了窗下的方桌上摆着油灯和茶具,旁边还人性化的放了一个火折子,摆明了这间客房不会有人搭理全靠自己动手。
走过去拿起火折子打开盖子吹燃,小心的把油灯点燃,对身后虎着脸进屋的大哥抱怨:“这小将军应该不缺钱吧,竟然给客人用油灯,还是劣质油,看这烟冒的,一会屋子里就待不住人了,真是抠门。”
本来云清河还在气不听话硬要跟来的妹子,听到她的抱怨声,不由得就想起在云家老宅的日子,再苦也是有蜡烛用的,再看看油灯光芒照得那明明暗暗的蜡黄小脸还微微嘟着嘴巴,他的心里的气突然就如同被扎破了一样泄了出去。
“唉,你从小就不听我的话,我越让你做的事你越不做,我不让你做的事你就偏要做,又调皮又倔强,真真是管不了你!”训了两句才又心疼道:“这府里正乱着呢哪里有人管这些细碎的活,且忍忍吧。”
云清河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把背上的药箱放在了桌子上,顺手去摸桌子上的茶壶,里面空空如也连点冷水都没有。
一句话把两兄妹小时候的情分都引了出来,让担惊受怕了一天心情颇压抑的云青青好受了些,能和唯一的亲人待在一起她的心也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