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邑纵横如棋盘,街道宽阔,高楼林立。又置广场公园。包砖城墙,层层隔绝的繁华盛景,皆汇聚在宫城内外。
郦城丹阳白毦,淮泗山蛮,顺阳人家,刘氏宗族,临近乡民,还有诸多家臣,亦纷纷迁入临乡。内城中最阔气的两座宅院,便是左右家丞的府邸。与少君侯的府邸一样,亦在门楣之上高悬一匾。上书:临乡丞府。比起楼桑的一进院落,不要太阔绰。
义父黄忠亦有一座独立的宅院。刘备年纪渐长,剑技精进。侯府卫士皆是以一当十的绣衣吏。足能自保。
临乡居户,贵精不贵多。
刘备有言在先,只有获得武功爵和军功爵的虎贲、亦或是侯府家臣才能搬入临乡。众人虽多艳羡,却也多受激励。
少君侯少年时,族中大考:村头有货郎卖梨。三文一枚,百文钱能买几何?又问三人梨为何分给五人?
少君侯答曰:不患寡而患不均。
彼时便知的道理,如今又岂能忘记。临乡看似不均,却是最大均衡。
有功不赏,无功受禄。非治世之道。
有功无功皆一样,有罪无罪皆雷同。如何能服众?长此以往,谁还愿为国所先?
在刘备看来,‘功过赏罚’,才需患不均。订立规则后,升迁贬徙,只需一视同仁,便是最大的平均。
正如楼桑令乐隐。即便楼桑已无立锥之地,不达万户,亦无擢升。
临乡却因是都邑,治下皆是功勋贵胄,非大才不能任。起步便是城令,亦是规则之一。
五楼书房。
看眼元服在即,公孙氏与刘备之间愈发亲昵。先前,肌肤之亲被母亲严令禁止。如今却要想尽办法传授床笫之事。
刘备灵秀天成。许能……无师自通。然,人伦大事,岂能儿戏。囫囵吞枣,隔靴搔痒,皆是大忌。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公孙氏亦是初次,绝无经验可循。母亲便稍稍放开严令,许他们亲近。
刘备刚在公孙氏的服侍下,换上羊毛内衫。就听廊下护卫通报:学坛祭酒请少主前往一叙。
刘备不敢怠慢。这便急急忙赶去学坛。
后院精舍。
四位大儒枯坐无言,气氛极为悲怆。刘备从未见过如此场面。这便肃穆行礼,轻轻走进堂内。跪坐在四位大儒对面。
蔡邕双眼涣散的抬起头:“陈太尉、刘司徒、阳廷尉……皆遇害。”
刘备一愣。威著南邦的陈球,果然还是,被害了。
刘宠亦痛声道:“朝中士人损失惨重。宦官已只手遮天。”
“究竟出了什么事?”刘备沉声问道。
陈寔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绢,刘备急忙接过。
乃是御史刘陶亲笔手书。
刘备逐字逐句的看完,不禁一声长叹。
话说。前因后果,皆因阳球诛暴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