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本准备派人快马报信给冯绍光,却听说圣王回城,连忙亲自过来,告知消息,只是他也不知道曾水源此来的目的,只是听曾水源说有东王的密信,要亲手当面交于南王。
冯绍光听完,沉思片刻,道:“季高,本王与天王东王关系如何,想必你已知晓。如今,本王费尽心机脱离出来,开创一片势力,这杨秀清又阴魂不散地缠上来,如何应对才是?本王可不想再回去做那劳什子南王。”
“圣王早有主意,何必还故意考校左某?”左宗棠望着冯绍光,笑笑,接着说道:“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但左某推测,多半是和圣王拉拉旧情,想劝说圣王回归太平天国。左某知道圣王定然不愿答应,但却不可断然拒绝,只需敷衍对方,拖延一段时间,等待形势变化之后再做定夺!”
不愧是左宗棠,一眼看清事情本质。冯绍光也是如此推测,但却犹豫着。依他性格,若真是劝说自己重回天国,自己就当断然拒绝,若是暧昧两可,反而让自己手下心生杂念,万一再被东王他们拉拢过去,就更糟糕。但左宗棠说的,却是当前最为有利的选择。目前太平天国势力浩大,若是与杨秀清直接撕破脸面,引得太平军直接来收复接管郴桂之地,面对昔日兄弟,圣军将士估计很难下得了狠手,最后岂非变成和平演变,吞并了自己?
想到这里,冯绍光不由心生一出冷汗。幸亏左宗棠提醒,要不然,自己为了赌口气和杨秀清撕破脸面,说不定,就悲剧了!看来,现实摆在那,还是暂时,也不算你低头,就当戏耍下杨秀清吧。
打定主意,便和左宗棠一起,去见那曾水源。
“水源拜见南王殿下!”曾水源三十岁未到,曾经是冯云山吸收入教,亦是天国老人。
“哈哈,水源兄弟,数十天不见,兄弟竟消瘦许多,是否东殿事务太过繁杂,不如来本王这里,包管水源兄弟胖些。”冯绍光打着机锋,话里有话。
“多谢南王好意!皆是为了天国,水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曾水源不由皱皱眉头,自己还未说出来意,反倒是被南王抢了先。
想不到,昔日低调不显的南王,在遭受东王西王联手打压后,凭借一只后军偏师,竟然能闯出硕大片地盘来。原本是放弃的牌尾累赘,竟展成长到拥有二三万人马,拥有三州之地,与天王东王分庭抗礼的一方枭雄。
“嗯,水源兄弟说的没错!本王也是觉着,都是为了天国,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冯绍光笑道。
曾水源不由暗骂自己嘴贱,这还怎么说出口?无奈,他只得掏出怀中东王的密信,递给冯绍光。
冯绍光却不用手接,而是用块方巾包着手,假意擦了下信封,才暗地用方巾夹着信封撕掉,又用方巾隔着取出信纸,读了起来。
果然,东王在信中开头只是述说旧情,谈起起事的艰辛,引起自己共鸣。然后,以天国大义的名份,劝说自己兵进攻衡州,长沙亦会出兵,南北夹击,攻破衡州,想将长沙与湘南一带连成一片。最后,说是在长沙已经为自己准备了南王府,让自己有空搬进入住。只字未提自己背叛,亦没怪罪自己。看来,杨秀清那边也很谨慎,也是担心激怒自己。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水源兄弟,东王的信,本王已经看了。进军衡州的事情,本王时分赞成,只待东王一声令下,本王必立刻出兵,协助攻下衡州。至于南王府,水源兄弟,你替我转谢东王,先暂空着,本王稍稍得闲,便会去长沙住上段时间。”冯绍光没一句真话,全是推脱之言。国企混过的他,擅长于此!
又让左宗棠操刀,回了封措辞讲究的信,托曾水源带给东王和天王,并让他转为问候天王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