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抽烟不?”将众人支走后,夏青石掏出一盒没有拆封的中华烟,抽出一支递给三强,随即将整合烟都递了过去。
“你不用跟我套近乎,我知道你们要在这盖公园,搞旅游,以后这地值钱着来,你不是有钱吗,五百万,你看这办!”
接过夏青石的烟,赵三强丝毫不领情,直接狮子大张口道。
“叔,你先别急,这么跟你说吧,现在已经不是钱的事了,我昨天接到环保局的通知函,这公园怕是盖不成了,不信你看?”
说完夏青石将县环保局的公函递给了赵三强,白纸黑字红章章极为醒目,根本就骗不过去。
“哎,我在外头挣了点小钱,原本是想让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的,可是旺来叔说的对,农村的工作不好干啊,现在已经不是你占着地不让动工的小事了,而是这个工程人家上面就不让搞了”
“什么!狗日的环保局,老子们自己村里修坝关他们屁事,还想捞一票?”
拿到那通知函,扫了一眼就看出了真伪,都是在外面闯荡的人,在这事上,赵三强知道夏青石没有必要骗他,当即表情就炸了锅,倒不是因为夏青石盖不成公园,自己讹诈不成,而是出于自己过往包工程的认知,对于上面人这种明里暗里敲诈的憎恨,毕竟谁都不是傻子,人家自己掏钱为村里做好事,解决洪灾,关他妈环保局的鸟事,显然这是明着要人去县里送钱活动了。
“叔,你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你跟我说说我这该咋办的,也不怕跟你说,给村里办好事这个念头我是不会断的,至于你的要求也不是不能考虑,主要是不想乡亲们再这么穷下去了”
夏青石也装模作样点了一根烟,跟着谢正刚和罗大军这两个烟筒子混久了,自然也就是沾染上了这个不好的毛病,只不过夏青石的抽烟也多是逢场作戏,真的并不好这口。
“这?”这一问反倒把赵三强问住了,是啊,他妈的环保局是一张无底洞的口,反观自己这里又有什么两样?最后倒霉的还不是村里的百姓?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自己太清楚了,谁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乡好,自己只不过就是想多捞点钱罢了,而环保局这群祸害这玩意玩的更狠,直接就不让盖了,这已经不是钱的事情了,这是要断了百姓们的活路了。
“三娃,说到这了,叔也就跟你说实话吧,你给村里办好事,这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的,上次洪灾你给了我老父亲老母亲五千块,这个人情叔也是记在心里的,哎,都是钱闹的,叔这些年在外面也过的是窝囊~~”
敞开心扉之后,赵三强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他在外面混的根本不如村里面人传的那么好,前些年包工程当工头是挣了点小钱,可是这个“钱”始终是在抵押的账面上,开公司一拖再拖,自己活得还不如下面的工人,旧账拖了好几年,新账又来了,这年头干工程谁不得先往里贴钱,十几年来赵三强自己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现钱,还要不停的跑关系打点人脉,最后落到自己手里屁都没剩下多少,终于老婆忍不了了,去年年底干脆带着孩子直接回娘家了,撂下一句狠话,再不稳定下来,离婚过吧。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况,赵三强原本想等最后一笔工程款回来,给工人结了工资之后,算算账自己落个二十来万就回村里面安心过日子,哪想到那开商年初就卷着钱跑了,直接逃去了境外,就是大陆公安也拿他们没办法,这一下整个工地炸了锅了,结不出工资,底下的百八十号工人能饶的了他?这会的赵三强已经是妻离子散,债台高筑,一无是处了,其实说起来他现在过得比谁都惨。
“叔,你看,这不就好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城里人吭咱们农民工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后又能怎么办?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咱们穷,弱势群体,你能把人家怎么样?所以说咱们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让乡亲们都富裕起来,叔,你搞工程那么多年了,懂行,回来跟我干吧,我去跟老谢那边说一声让他们把下面的工程分包给你们一些,你带着乡亲们干,至于你手下工人的工资,我来垫付,不着急还,你以后给我把活干的细点就成”
“这?山娃?”
显然如此大度的话从夏青石这么一个年轻娃娃嘴里说出来,让在外面看惯世态炎凉,遭受白眼冷嘲热讽都已经麻木的赵三强都有些错愕,呆。
“青石,可是这?环保局?”
夏青石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彻底解决了自己的大问题,这意味着日后他赵三强不仅咸鱼翻身,无债一身轻,甚至还能成为了村里项目部的蓝领管理者,财富源源不断滚滚来,最诱人的则是老婆孩子终于可以不用再跟着自己提心吊胆在外面奔波了,这一切美好的蓝图都要拜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所赐,自己的心自然一瞬间的转变,要向着夏青石,跟二柱子他们一样,美好的一切一定要牢牢抓在手中,绝对不能让他们成为浮云般的幻想。
“没事,我去看看吧,要是他们仅仅就是走个正常的程序,花点钱图个省心,要是故意吃拿卡要无底洞,叔,小侄子在外面也还是有点人脉的”之所以选择谢正刚这个地头蛇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至少现在出了这事,凭借他们在忻府的关系,恐怕是没有人敢来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