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爷明察秋毫,为我们母子做主申冤。只是,珠娘方才请求的赔偿数额未免与实际损失出入过大,尚请老爷能为我们母子主持公道。”杨凌由衷地对这位初次见面的署理县令感到钦佩,趁机向他提出了重新核定赔偿数目的请求。
“这个自然,昨夜汤饼馆失火一案是本官释褐以来,主持办理的第一桩案子,定当竭尽全力还涉案各方一个公道的。”房县令冲杨凌微微一笑,允诺道。
杨凌正想趁势请求房县令今日放自己母子出衙,就见一名差役急匆匆地从衙外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具名帖呈给房县令,向他禀报道:“禀老爷,现有平陵驿的白驿长陪同建康‘升’字号的东家唐先生在衙门外求见,声称有一纸诉状要面见老爷呈递。”
白申亲自陪同那位建康来的唐姓大商来到平陵县衙呈递诉状,莫非是顾沁儿经代阿婆母子劝说搬离天目湖畔后,三郎无法筹足够数量的白草交货,惹恼了唐姓大商,到官府告她来了?
杨凌旋即打消了请求房县令放自己母子出衙的念头,识趣地退到一旁,想听听唐姓大商告的倒底是不是三郎。
房县令听罢差役的禀报,朝主动退在一旁的杨凌闪了一眼,倒没命他退下回避,接过名帖双手展开来,轻声读道:“建康‘升’字号商行陇州唐介休。”抬头向杨凌问道:“这位建康‘升’字号的东主唐某人是下榻于平陵驿吗?”
杨凌知他不明明言向自己打听唐介休的真实身份、来历,所以要用这么一种委婉的方式来询问,为何唐介休以商人的身份居然能下榻于朝廷所开设的驿站当中,当下也不便将唐介休有东宫背景的实情告知房县令,只微微点点头,算是答复过了。
房县令没能从杨凌嘴里探问出今日这位不速之客的来历,略显失望地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方开口说了声“请”。
稍顷,只见唐介休昂首在前,平陵驿驿长白申紧随其后,二人相跟着走上堂来。
唐介休挺胸立于堂上,只冲端坐于堂上的房县令略微拱了拱手,便算是施礼见过了,随即回头吩咐白申道:“白驿长,向老爷呈上咱们的诉状吧。”
房县令人虽年轻,但颇有城府,客气地站起身,冲唐介休和白申欠身还了一礼,命差役搬过两个座位,先请二人落座,尔后方接过白申递上的诉状,展开来凝神观看起来。
移时,房县令阅罢诉状,抬头向白申问道:“白驿长,请恕本官冒昧,但不知这诉状上所列明之原告,广陵人氏张伯和现在何处?他为何没有亲来呈递诉状?”